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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科研观,观科研”

一大早,我们还在熟睡中就被老张叫醒了,他手里抓着两条小鲟鱼问我们:“需不需要?”小鲟鱼离开水在他手中痛苦的扭动着身体,我赶紧跑到屋里取出一个培养盆,跑到江边装上水,老张把鱼放在盆里,小鱼才得以喘息。为了了解到水中的鲟鱼的资源状况,李博士要求渔民帮他采捕到一定数量的样本。抚远县被称为“中国鲟鳇鱼的故乡”,江水中鲟鳇鱼当然很多,而且多年来成为了抚远县水产业的支柱。自黑瞎子岛回归以来,一段时间产出量很大,并且随着捕捞量延伸出鲟鳇鱼的产卵、孵化、繁殖、加工为一体的商业体系,尤以鲟鳇鱼鱼子酱闻名遐迩。但是伴随着鲟鳇鱼捕捞强度的连年加大,野生鲟鳇鱼资源变得岌岌可危,人们在开发利用野生资源的同时,有责任和义务保护野生资源,让野生资源得到永续发展。科研服务于发展,如果科研一味地站在“杀生”的基础上,那会让人很失望,我们就着培养盆快速地做完了鲟鱼的基础数据测量,并及时把它们放归到江里,并再三叮嘱老张以后取样本千万不要让鲟鳇鱼死掉。

每次我都会配合李博士获取鲟鳇鱼的基本数据,为了获得更加全面的资料,我轻轻地抓起鱼,它暂时离开了水,它在我手上不住的挣扎扭动着身体,它的嘴很长,不停的往外伸张,就像人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又像恋人亲吻时撅起的嘴。我知道那是它们对水的渴望,让人怜悯,李博士采集完图像,我迅速把它们放回到水里,在水中它们很安静,因为只有水才是它们的安全屏障。我想到了鲟鱼车间那些躺在池子旁边死掉的鲟鱼亲本,不禁感觉有些伤感……科研的使命首先应该站在“保护”的基础上,只有物种得到有效的保护和繁衍,我们的工作才更加有意义,眼前的这条江中有无数的精灵,它们每天忍受着被捕杀的威胁,它们的产卵场被破坏,生存环境被污染,它们顽强的与人类做着最后的抗争,如果有一天江里的精灵消失了,那最后只有人类了。

江边闲置的那顶“救灾”帐篷,里面堆满了杂物,帐篷下面的地面是凹凸不平的泥土,我从房间忙完走出来的时候,发现李博士一个人在帐篷中进进出出,我凑到前去,惊喜的发现他正蹲在地上用在岛上收集到的石块铺地面,两只小狗趴在他身后,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热闹,李博士对我讲:“这顶帐篷我考虑了很久,把它收拾出来可以做个简易的实验室。”在他的指导下,我帮着他在岛上找来更多的石块儿,他蹲在地上,用手上的石块把地面刨开抹平,再根据石块的形状和厚度交错铺在上面。我过去的时候,李博士已经铺满大半个地面了,他铺过的石块缝里填上土,踩结实,这样看上去很平整,就这样我们把整个帐篷地面都铺设上石块儿,再把棚子里堆放的杂物进行了彻底的规整,最后整个帐篷看起来很规整,我们把培养盆和增氧机架设在帐篷中,这样一间简易而又特别的实验室算是有了雏形,在李博士的建议下我们把解剖镜放在了帐篷中,这样每天我们采完样就可以在帐篷中开展实验了,虽然条件简陋但我们最大程度上创造和改善着我们的实验条件。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们俩白天一直躲在帐篷里忙碌,岛上的光线正好,透过帐篷上的窗口投射到里面不显得昏暗。唯一受不了的就是烦人的蚊虫,我们不得不每天点着各种蚊香来驱散它们,帐篷中留下了一段难忘的日子,很多科研工作并不只有在宽敞明亮的实验室,有些时候是在荒凉的野外在简陋的帐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