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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磨砺大斧

山洞显得亮敞,只见上方的斜口,正透出夺目的光芒。

轲兴知道洞外已是日上三竿,赶忙挥手扇灭油灯。

“师兄——出来吃饭!”

有人在洞外高声喊话,还传来敲打石头的声响。

听得熟悉的声音,轲兴知道林平送饭来了,于是起床穿戴整齐。

“等一等。”说完他搬开了洞口的大石头。

在耀眼的阳光下,林平提着一个篮子,全身衣裳新净,但没带那只乾坤袋。

轲兴怔了怔:不是说好要去捕小黑,怎么没带法宝,哦,想起来了,昨天让马道长拿回去了。

“师兄,这是你昨天的新衣裳,我烘干了,还有早饭趁热吃。”

“谢谢你。林平,今天为何没带乾坤袋?”轲兴接过篮子和衣裳,如常坐在石头上,边吃边与林平聊天。

“咱俩不用捕蛇了,师父说白蟒已成蛟,准备叫人把隐世潭用石头围筑起来,那些黑蛇就没法上岸。”

“若不捕黑蛇,龙渊的大怪物以何为生?”

“师父说不用喂了,让它自生自灭,免得它将来伤人。”

“我明了,故此你没带乾坤袋,还穿得这么整齐。”

“对极了!其不用捕蛇多好,我白天能听师父说道,晚上不用补学,还能练武。”林平站着摆动几下手脚,一脸的高兴。

“练武?谁教你?”轲兴放下碗筷,有些惊讶地问。

林平认真地回应:“当然是道长,道长曾授我十八路擒拿手,可惜我臂力不足,比试常输给师兄们。”

听了林平的回答,轲兴笑了。

“呵,林平,以后不用捕蛇你去练武,我躲山洞睡觉算了。”

“师兄,你可不能白吃白喝,你有事忙呢。我师父说你住的山洞里有一柄斧子,你想早日达成心愿,先要磨利斧头。”

轲兴一听,暗暗吃惊:难道真要持斧屠蛟?

“林平,那柄大斧子早锈成黑石模样,还能磨出什么名堂?”

“那斧有名堂,你用心就能磨好。我师父说那斧子唤‘宣花斧’,不知哪个居士遗下的。师兄,反正你如今没事可做,正好拿斧子去隐世潭磨砺。”

“我真要如此作为?”

“就是如此。我师父再三嘱咐,轲居士若要取宝离开,需听从这般安排。”

“那好吧,这里是你们的地盘,我听从命令。林平,我吃完了,劳烦带走碗筷。”轲兴将碗筷等放回篮子里。

“师兄,我回去了,你赶紧去磨斧子吧。”林平接过篮子,转身就走。

“林平,问个事,你今天为何穿新衣裳?”轲兴拾起石上的衣裳,忽然好奇地叫住林平。

“听说有贵客要来布施,道长叫咱们全换上新衣迎接。啊,吉时快到,先行告辞。”

林平醒悟似的,朝山下的广宁观奔去。

轲兴摇摇头,走回山洞里,嘀咕着:“唉,吃人家的嘴短,别人说啥就要做啥。”

他把衣服放在床头,拿起角落里的宣花斧,惊讶发现此斧沉甸甸的,惜锈迹斑斑的很难看。

“想不到马道长这么吝惜确,如此旧物也利用。”轲兴拿了一块抹布,持斧走出山洞,再封上大石头,然后走向隐世潭。

在隐世潭边,他发现潭水满了,不时看见十多条小黑蛇探出水面。

幸好潭边围着三重严密的渔网,让小黑蛇无法逃走。

“喽!”当轲兴高唤一声,然后扯开渔网。

霎时,水面恢复平静,小黑蛇都害怕他的出现,赶忙隐进水里。

轲兴蹲在水边,把宣花斧浸入潭里,然后坐在石头发愣。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始用布擦洗斧子,又拾潭边的石头磨大斧头。

轲兴忙碌了半个时辰,宣花斧的锈斑少了些,可是整个斧子依旧黑糊糊,没有一丝光泽,如弯月似的斧头也钝得没有利刃。

“这斧子大概是用来摆设的……不磨了。”轲兴索然地放下宣花斧,把斧柄搁在潭边,斧头继续放进水里泡着。

他站了起来,围上了渔网,信步往回走。

不知怎的,漫无目的之间,轲兴竟走近了广宁观的后门,发现那块写有“轲兴止步”的木牌没有挂出。

他顿时放松下来,深怕自己偷懒被发现,可是没有马道长的邀请,他也不敢冒昧踏进门。

眼前的后门打开着,往常是紧紧关闭的。

“算了,还是等林平送晚饭时,请他传个口信,询问马道长如何磨砺斧头。”想到这里,轲兴转身离开。

怎料他刚走了十多步,就听得背后有人喊他:“师兄,请留步。”

声音熟悉,一听就知道是林平。

轲兴转身,看见穿着道袍的林平出现在门口,空着手。

“林平,有事?”

“没事,师父叫我过来关此门。师兄,你不去磨砺斧头,难道来找我师父?”林平走近几步,表情规矩,客气朝轲兴拱手行礼。

“对啊,有些事想当面问问。”轲兴连忙抱拳还礼,也没隐瞒。

“我师父真是有先见之明,刚才师父着我回话给你,说没空与轲师兄见面,待师兄把宣花斧磨好,才会为师兄指点迷津。”

“林平,你可能不知,那宣花斧钝得很,数月也难磨好。”

“师兄,数月徐徐过。我师父说山上清苦,若师兄难耐,可来居士室俗修一宿,饭菜会按时奉上,但宣花斧定要磨砺锋利。”

听了此话,轲兴却不愿意,来观里就要守戒律,他想想还是石洞里随意些。

“我听从就是。林平,多谢你师父的好意,只是我住山洞习惯了。”

“如此,随师兄所言。”林平说完后退几步,快速掩上门。

轲兴烦闷而返,也没兴致去磨砺大斧,而是回到自己的“窝”里,躺在床上思虑。

如何把斧子磨利呢?该去找些磨刀石。

可是去哪里找这些石头?

石头……这里就是石洞呢。

轲兴瞪大眼睛,打量着洞里的四壁,可是没发现适合磨砺的石块。

他看着看着,忽感觉累了,迷迷糊糊睡着。

“师兄,晚饭送来啦!”不知过了多久,洞外传来林平的呼喊。

咦?今晚林平似乎来得早了些。

疑惑之间,轲兴赶忙跳起来,快步推开堵塞洞口的大石头,走了出去。

如常一样,二人坐在洞口旁边的石条上。

“林平,这顿饭送得早了点。”

“我特意来早。师兄,快拿着竹篮。”

轲兴接过竹篮,诧异问道:“这篮里有什么?比往常沉多了。”

“饭菜和磨刀石。”

“磨刀石?”

“早上你说那柄斧磨不了,我就到厨房拿了块磨刀石给你。此事不可告诉别人,这石头我不准备还回去。”

轲兴听了这话,掀开竹篮的盖子,再扯开薄薄的白布,果然看见饭碗旁边摆着一块长形小石,表面泛着点青光。

“呵——林平,这磨刀石好看,惜小了点,看着没甚用。”

“师兄,莫小看这石块,厨房的帮工拿这些石块在刀上磨了磨,一顿砍瓜切菜很顺溜呢。”

“当然顺溜,观里的厨房多做素食,切菜当然不费力气。此石块若有用,待会我去磨一下斧头就知道。”

轲兴说罢拿起饭菜,开始吃饭。

“肯定有用!”林平瞄瞄山洞口,继续说道,“师兄,待会我和你一起磨斧头。”

“可以,只要你不急着回观里,咱俩一起去。”

待轲兴吃完饭,林平略作收拾,把篮子放在石墩上,只拿走那块小磨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