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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雨中天未晴”

雨中的城市有些冷,我们每人带着一顶红色鸭舌帽,走在抚远小城的大街小巷,雨中的城市很安静,只有“滴滴答答”的雨点声和匆匆赶路的各种花色伞影,整个城市就像刚从澡堂子中钻出来一样,所有的建筑上都沁着水滴等待拭净。大街上,只有我们走得很慢,身边的一切都让人感觉很亲近,由于贪睡我们错过了谋划已久的午餐,我们转到超市中,买到了两块面包充当午饭,然后用零食把出门前腾空的背包塞得满满的才肯离开。

这个城市的空气总是透着一份江水的味道,只有下过雨才多了一丝甜蜜,你能嗅出雨后的安谧。下雨天人们喜欢躲在家里面,街上的行人也在匆忙往家赶,家成了这座小城的组成单元,渐次亮起的灯光衬托出城市的温暖,站在街头我仿佛又听到了小时候母亲急促的呼唤:“**,回家吃饭了。”贪玩的孩子从来不在乎时间早晚。天黑了、雨小了、灯亮了,有人从家里出来了,街上的人多了,就显得夜晚的城市更热闹了。我们寻得一家烧烤店,那是梦想中的夏天,我们点了两瓶啤酒和几份烧烤,那是渴望已久的美餐,守着灯光我们聊着天,虽然我们整天在一起但我们还有说不完的话,我佩服李博士的思维和学识,他教会我很多,不同于大家对博士的直观印象,李博士没有丝毫的呆板,他的睿智甚至远超一般的同龄人,这些影响让我终生受益,很幸运在如此单调的生活中遇到了他,自此他成为了我人生道路上的向导。在抚远,只有在岛上待久了返回的人们才有一种别样的温暖,这是多么美妙的夜晚,直到饭店打烊我们才搂着肩回到宾馆。

一晚上又接连下了几阵雨,雨点很大搅碎了我们的梦,我们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挣扎,想着天一亮就要回到岛上,小城留给我们的时间太短,我们用睡眠的时间来延长依恋,静静的享受城里的夜晚。一大早我们是被王哥和邵叔叫醒的,他们直接把车开到了宾馆门前,我们赶忙收拾了行李,退了房,钻进车里返回黑瞎子岛上。小城虽好,但只是临时的地方,回到岛上才有一种归宿。昨晚的雨很大,早晨还没有停,路面上已经积起了一层水,车轧过去溅起一片片水花,水模糊了玻璃窗,外面的事物变得更加模糊,失去了对窗外的兴致我们索性昏昏沉沉的睡去。等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了边境检查站,边防战士穿戴着雨衣坚守在雨中,坚守着进驻黑瞎子岛的寸土。起初我上岛的时候是没有哨卡检查站的,他们是我在岛上生活的时间里驻守在这边的,过了检查站才算是真正入岛了,进入到祖国边境的最前沿,黑瞎子岛现在已经在开发旅游,游客完全是可以乘坐旅行大巴进入的,这里没有什么神秘,把最真实的一面展示给游人,往往最真实的才是最吸引人的,由于缺少过多人为的干扰才得以保留住原生态的美好,这些是在高楼林立的城市中无法看到的。一条宽阔的柏油路一直延伸到岛上,我没有走完路的尽头,不知它延伸到什么方向,柏油路面的铺设大大方便了人们进出岛,两侧是原始的风景,坐在笔直的路上开往远处天地交界处。

离岛一日,水涨一尺。一夜之间大雨让江水明显的上涨,我们睡在梦里无法感知夜半的风有多大雨有多急,此时的天还未晴,坐着快艇进岛雨水顺着脸灌进衣服里,短短几分钟人被淋了个落汤鸡,江岸的泥巴很湿滑丝毫没有晴天时地面泛起耀眼的白沙,不过雨天踩在上面脚窝更深,留给了岛上雨天的“纪念”吧。岛上的其他人都被雨锁在了屋里,大家围坐在电视机前,风中的信号时断时续,电视播放的并不顺畅,偶尔发出“沙沙沙”的刺耳的响声,大家还兴致勃勃的团围在电视前看着电视画面、听着哗啦啦的雨声。没有电视的时候,雨天大家通常早已跑去睡觉,电视让岛上的人雨天精神焕发。听着其他人的嘘寒问暖,我倚在窗前,隔着诺大的窗玻璃望着江面,江水在风力的作用下仿佛在努力往上涌,我想倘若大雨一直这样下去江水会不会涌上江滩,来到屋前?夜晚,我喜欢躲在安静的角落,听窗外的风声和雨声,雨点打在窗台上激起水花在窗台迸溅,伴着一连串的“啪啪啪”声,这样漫长的雨天不是很多,这样冷静的夜晚并不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