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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第一次野炊

我们往山谷里走了不到两分钟,就看到他们的营地了,他们人多力量大,已经垒好了三个土灶,旁边有好几堆柴,他们带的菜比我们多得多,在阴凉处摆了一排。看着他们欢乐的场面,我们都感觉很不爽,宋殊又提议说:“我们一会儿搞点破坏吧,别让他们这么轻松!”

于是,趁着他们在小溪里洗菜的时候,我们悄悄跑到了他们上游,把泥土石块把小溪里扔,想把水弄脏,可惜效果有限,溪水只是浑浊了一点。宋殊不耐烦了,直接脱了裤子,对着小溪撒尿了,罗哲也跟着撒尿了,我本来也想这样做,但是不好意思脱裤子,怕被下面的女生看到了,只有江耀在劝我们:“我靠,你们别这样,过分了啊!”

宋殊的尿很快尿完了,罗哲的这泡尿却很长,他一边尿还一边跟我们炫耀:“我憋了这么久,总算派上用场了!”就在这个时候,下面有个洗菜的男生看到了,突然吼了一句:“草,罗哲你干嘛呢?”

罗哲从容不迫的提起了裤子,下面那帮人一句炸开锅了,骂骂咧咧的,有几个男生直接就挽起了袖子,准备上来跟我们打架。说实话,我已经有些怂了,不过宋殊和罗哲毫无俱意,也挽起了袖子,迎着他们走了过去。

眼看两帮人就要打起来了,陶亚玲跑了过来,对那几个男生说:“别跟他们几个一般见识,我们等会再洗!”然后她又对我们几个说:“你们要不要脸,这里还有女生,你们一点都不知道羞耻吗?”这句话把我们几个激怒了,罗哲马上就指着她问:“你啥意思?”对面那帮人也都群情激愤了,一起指着我们,问我们想干啥。

这个时候,柯琴站了出来,劝我们不要太过分了,也劝他们那边的人别打架。我们几个都没搭理柯琴,但是我们也都清楚,如果真的打起来,我们肯定讨不到便宜,于是就坡下驴,离开了他们,回到了我们自己的营地。

我们重新坐到了吃饭的那块大石头上,抱怨陶亚玲那帮讨厌的人,说了一会儿都觉得没意思了,就有些后悔了,觉得野炊太无聊了。就在这时,罗哲从兜里掏出两副扑克牌,兴奋地对我们说:“我就知道你们会无聊,我早就准备好了,来打牌吧!”我和江耀本来是不想打牌的,但也没有别的娱乐方式,就同意了,四个人围在一起打拖拉机。

打牌打了大概一个小时,又听到一阵喧闹的声音,是陶亚玲那帮人下来了,他们吃完了饭,也想找点乐子了,此时太阳正大,而我们四个占据了最好的位置,他们那边几乎没有阴凉处了,所以他们就跑到了我们这里,也不顾我们之前对他们的挑衅,死皮赖脸地坐在了我们附近。尤其是那些男生,看见我们在打牌,纷纷围了过来,很快石头上就坐不下了。

我们四个也没驱赶他们,因为只是四个人确实无聊了一点,人多了挺热闹的,不过也有烦人的地方:他们在旁边看我们打牌,老喜欢指指点点的。罗哲见那些男生兴致很高,就提了一句:“炸金花你们会不?来一起玩吧!”有几个男生会玩,马上就兴冲冲的加入了,但我和江耀不会玩,就想继续打拖拉机,罗哲不耐烦地说:“打拖拉机又不来钱,实在没意思,炸金花可以来钱,还没有人数限制,就打炸金花!”

于是,他们就在一起玩起了炸金花,因为大家都没什么钱,所以就规定一毛钱做底,一块钱封顶。男生们在一起吆五喝六的玩了起来,我和江耀也围着看了一会儿,规则很简单,很快就学会了,但我们俩身上的钱加起来才两块,也不想跟他们一起赌钱,就没再围观了。

女生们都在阴凉处的石头上坐着闲聊,我和江耀便走了过去,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她们本来说的很热烈,我们俩一去,她们就安静了很多。江耀挑起了一个话题:“哎,你们觉得咱们班的几个老师怎样?我觉得班主任跟英语老师好厉害啊!”我也接过话头:“是啊,我被他们打了多少次,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了,简直太倒霉了!”女生们都没搭理我们,场面一度很尴尬,柯琴开口了:“你们有时候挨打,就是自找的,非要去惹事,不打你们打谁?”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会和她争辩,但最近我总是挨打,我也知道自己有问题,我叹了口气说:“哎,可是他们也太狠了,动不动就是扇巴掌、踢屁股、罚下跪,初一时候的老师可不这样,朱志飞就从来不打人……”我一个人说了半天,女生们终于肯接话了,大家一起讨论各科老师,场面又活跃了起来。

只有陶亚玲,自从我跟江耀来了以后,她就一句话没说,直到我们又说到了下跪道歉的事,女生们纷纷表示,我们四个确实有错,但班主任的惩罚太重了。我有些得意了,就对陶亚玲说:“班长,你觉得呢?班主任是不是有些过分了?”陶亚玲终于开口了,她低着头说:“又不是我让你们下跪的,是班主任让你们跪的!”江耀接过话说:“你要是不跟班主任说,班主任会罚我们下跪吗?”陶亚玲抬起来头:“那你们要是不那样说我,我会跟班主任说吗?”大家沉默了几秒钟,我说:“算了算了,这事儿就这样过去了吧,是我们有错在先,跪都跪了,你也该原谅我们了吧?以后呢,大家就别再提这事儿了,我们也是要脸的人啊!”江耀笑着说:“就是啊,好丢人啊,班长,你也给我跪一个,把我的脸还回来!”女生们哈哈笑了起来,陶亚玲也笑了起来。

双方的仇终于解开了,大家越聊越开心,陶亚玲也加入了我们,大家从老师聊到同学,从学校聊到家庭,从现在聊到未来,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除了我和江耀之外,又有其他男生过来了,他们要么是看牌看腻了,要么是钱输光了,也和我们一起聊了起来。

我们聊了很久,陶亚玲提议说:“现在太阳小了,我们去上面转着玩玩吧,难得出来一次,老呆在这里也没意思!”于是,我们就一起往上游走了,罗哲、宋殊和两个男生还在炸金花,没搭理我们。我们走了一会儿,看到了一片平坦宽阔的河滩,大家便停了下来,在这里打水仗,没有分组,就是往别人身上胡乱浇水。

我和江耀追着陶亚玲浇水,她跟我们疯了一会,但是抵不住我们俩的疯狂进攻,就有一点生气了:“你们俩干嘛啊?别追着我一个人浇啊,这是要报仇吗?”我们看她有点生气了,也不敢太过分,就没有再追着她浇了。浇男生没意思,还是要浇女生,只有柯琴跟我们比较熟,我们俩就追着她浇,她本来还还手,也用水浇我们,但不到一会儿,她的衣服就湿透了,她向我们求饶,我们俩哪里肯罢手,继续往她身上浇,她直接就跑了,我和江耀就在后面追。

说起来真丢人,我们两个大男生,竟然跑不过她,每次眼看就要抓住了,都被她闪开了。追逐了一会儿,我们都累了,便停下了。我大喘气说:“算了算了不追了,追上又能怎样呢?”江耀也喘着气说:“是啊,累死了,又热又渴,水都没有喝的!”柯琴也喘着气说:“你们别追了,我也不跑了,我带你们喝水去!”我一听就来劲了:“真的吗?哪有水?”柯琴说:“我们买了饮料啊,还没喝完呢,走我带你们去喝!”江耀有点不放心:“那是你们买的饮料,我们俩去喝不太好吧?”柯琴说:“没事儿,都是同学,他们应该不会说啥的。”

我和江耀跟着柯琴回到了他们的营地,在一个大石头下面找到了他们的饮料,但是只剩一瓶了,大瓶的可乐。柯琴愣了一下:“哦……只剩这么点了,看来不够喝了,连我们自己都不够了……”我跟江耀可不管这么多了,渴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看到了饮料,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催着柯琴给我们找杯子,然后就拧开了可乐,一人倒了一大杯,喝完仍然不解渴,又每人倒了一杯。柯琴一直看着我们喝,自己却一口也没喝,江耀让她也倒点,她说:“算了,我就不喝了,只剩这么点了,一会儿他们回来没了。”我劝她说:“反正已经不够喝了,也不缺你这一口!”柯琴摇摇头说:“算了,我不渴!”我没再劝她了,江耀又接着说:“那我再倒两杯吧,给罗哲和宋殊也送点去!”柯琴有点急了:“你们喝了这么多,还要再拿走,不行!”我也觉得不太好:“算了吧,他们俩旁边还有两个人,本来就是人家的饮料,他们看到了怎么办?”江耀只好放弃了:“算了,不管他们俩了,他们打牌不知道渴!”

我和江耀、柯琴又回到了大部队那里,他们已经没有打水仗了,有的人在阴凉处闲聊,有人在太阳底下拧衣服上的水。我们闲聊了一会儿,决定继续往上游走,看看上面的风景。一行人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直到没有路了,又一起返回了。

回来的路上,先经过柯琴他们的营地,他们也都渴了,嚷着要喝饮料,但马上就发现饮料快没了,就问怎么回事。我和江耀有些心虚,就准备赶紧走,柯琴小声跟我们说:“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他们的!”我们俩点了点头,然后赶紧走掉了。

我和江耀回到自己的营地后,正好罗哲他们的牌局散伙了,我问他们为啥不打牌了,罗哲失落地说:“他们都输光了,没意思!”江耀问:“钱都被谁赢了啊?”宋殊抢着说:“萝卜啊,靠,他运气好好啊,我们的钱都输给了他一个人!”我和江耀一起夸罗哲牛逼,罗哲笑着说:“哎呀,总共才赢了不到二十块钱,有啥牛逼的!”宋殊说:“我靠,我身上本来就三块钱,都输给你了!”另外一个男生也说:“我身上的钱是我们凑钱买饮料剩下的,都输给你了!”罗哲得意的说:“那是你没有本事,可别指望我还给你!”那两个男生垂头丧气的走了。

等那两个人走后,罗哲掏出五块钱给宋殊说:“赢你的钱,还给你吧!”宋殊马上笑着说:“可以啊萝卜,大气!”罗哲又给了我和江耀一人两块钱:“来,爷赏给你们的,拿去花!”江耀笑着说:“好啊好啊,萝卜你以后多赢点,给我们分钱!”我凑到罗哲身边说:“你不是赢了二十块吗?多给我们分点!”罗哲一把捂住了荷包:“不行,我还要留着这些钱做本呢,钱生钱你们知道吗?”

我们又闲聊了几句,便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了。过了金莲洞口的那个竹桥后,宋殊突然停下了:“咱们把这个桥拆了吧,让他们过不来!”罗哲也同意了:“就是,看陶哑巴就不爽,让她一会儿求我!”我跟江耀已经跟班长他们和好了,不想节外生枝,就劝宋殊和罗哲不要拆桥,但他俩不同意。罗哲直接跑到了桥对岸,把竹桥抬了起来,扔到了水里,宋殊在这头把桥扔进了水里。还好这里是死水,竹桥浮在水面,并没有飘远。罗哲自己脱掉上衣和鞋子,扔了过来,然后直接跳进水潭游了过来。

桥拆了以后,我们四个就在这头待着,等陶亚玲他们过来。没过多久,他们就过来了,看到桥被拆了,马上就知道是我们干的,有几个男生就开始骂起来,女生们也都在大声抱怨。罗哲朝陶亚玲喊到:“陶哑巴,你求我,我就把桥架好,让你们过来!”陶亚玲生气的说:“姓罗的,你不把桥架好试试,我要是淹死了,你看你能不能活!让我求你,想得美,有本事你别把桥弄好!”罗哲也生气地说:“那就等着吧,我看你们怎么过来!”

不过,罗哲显然低估了对面那十几个人的能力,他们中间也有水性很好的男生,有两个男生也脱了衣服和鞋子,跳进了水里,把桥弄了回来,然后他们那边岸上的人帮忙,把那一头架好了,那两个男生又游了过来,我和江耀赶紧帮忙,把桥重新架好了。

罗哲朝地上吐了一口痰,朝对面的人说到:“便宜你们了!”然后就催着我们几个赶紧走。我们四个就先走了,经过水渠堰道,下了水泥台阶,罗哲又停下了:“算了,我咽不下这口气,你们等着吧,看我再赢他们的钱!”宋殊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他们都没钱了,还怎么赢?”罗哲笑着说:“你留下凑个场子,看我怎么吸干他们!”

不一会儿,陶亚玲那帮人就过来了。罗哲对他们喊到:“哎,你们想把钱赢回去吗?给你们一个机会!”陶亚玲没搭理罗哲,催着那帮人快走,但之前那两个男生停下了脚步,罗哲接着说:“我借给你们每人五块钱,有本事就赢回去,没本事就算了!”那两个男生想了想,就同意了,他们四个人便坐在水泥台阶上开始打牌了,还有几个男生也回来了,坐在旁边围观。

队伍就这样停了下来,水泥台阶下面就是小河沟,其他人就到到河里来玩了,脱掉鞋子,挽起裤腿,在河里抓小鱼和螃蟹。我和江耀也玩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想先走了,正好柯琴也要走,我们便结伴同行了。

江耀让我和柯琴去他家里坐一下,喝口水再走,我们俩确实渴了,就答应了。到了江耀他家,他爸妈都还没回来,我们就坐了一会儿。江耀的书包正放在桌子上,我就随口说了一句:“靠,周末作业还没做呢,明天要辛苦一天了!”江耀说:“对哦,尤其是英语作业,每次都这么多!”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就问柯琴:“哎,柯琴,你到底是不是英语老师的亲戚啊?我总觉得你们有啥关系!”柯琴愣了一下说:“嗯……好吧,我告诉你们,你们别告诉别人。英语老师确实是我一个亲戚,我喊她姑姑,在学校里面她不让我喊。”我马上发出了感叹声:“我靠,我就知道你们关系不一般,难怪她经常跟你说悄悄话,每次打我不打你!”柯琴提高嗓门说:“什么啊?她不是我的亲姑姑,表的。再说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她不就找我说了一次悄悄话吗?打你也就那一次吧!”我点了点头:“好吧……可我总觉得她偏心你!”柯琴说:“没有啦,其实她挺喜欢你的,觉得你很聪明,很有潜力,所以对你要求严格。”我笑了笑:“哦,我本来就聪明嘛,还用她说!”

坐了一会儿,我跟柯琴就离开了,出了江家沟,我们俩也分道扬镳了。夕阳还没落下,天边一片绚丽的颜色,我觉得身心愉悦,这段时间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了,这次野炊确实很有意思,以后要是还有机会,我们几个人一定要再组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