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川桑站在魔都宅邸的庭院中，看着长老会刚刚传来的命令，陷入沉思。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你，指的自然是陶燃。
他本以为在昨晚的试探后，自己才是真正的棋手。
不想到头来，还是被人当成了棋子。
他知道李亚内是楚桑派来安插在魔都的钉子，也知道遇到大汉并不是偶然，那是高丽派来的间谍，更知道他们四人会坐在左边也是必然。
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心怀鬼胎。
可陶燃又是怎么知道的？
陶燃和岁寒山之间到底有没有联系？
这才是，最…最…最可怕的地方！
若是这两个怪物之间确实有联系，那他会马上离开魔都，哪怕抗命也要离开。
良好的危机意识，是川桑能在岁寒山眼皮底下活到今天的根本。
在组织眼中，他这个委派来监察的大佐，才是组织在魔都的最高领导人，明面上的李亚内只是被推出来的掩护。
可实际上，川桑知道李亚内有能力在关键时刻架空他，在楚桑、他、岁寒山三人的眼中，李亚内才是组织在魔都的实际控制人。
即便李亚内能够架空他，他也能在关键时刻控制住李亚内，所以他还是组织在魔都的实际控制人。
但谁是实际控制人根本没有意义，因为魔都食物链的顶端站着岁寒山这头猛虎。
他和组织能不能存在于魔都，全凭岁寒山一句话。
李亚内和他也清楚，他们的一举一动，岁寒山尽收眼底。
之所以存在，也是岁寒山的意思。
一只随时可以铲除的老鼠，总比什么一颗不知道躲在哪里的炸弹要安全的多得多。
总体而言，川桑和岁寒山的关系，有点像岁寒山知道他在演，他知道岁寒山知道他在演，岁寒山知道他也知道……这样的套娃因果关系。
元流焕站在了第四层，李亚内站在了第五层，他们以为川桑是第二层，可实际上他是六层半，多出的这半层，源于对岁寒山的认知。
在川桑之上的，原本只有一个岁寒山，可现在必须要加上陶燃了。
如果一切按照剧本，川桑的调查结果发上去后，布丁退休养老，组织也不会再去招惹陶燃，把所有的重心回归到岁寒山身上。
可陶燃那一出正宗的江户前料理手法，把组织的目光重新给拉了回来。
要求川桑于菊下家家酒的下一次营业，再度进行试探。
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川桑本以为他和陶燃之间只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逢场作戏，可陶燃明显预料到了他的想法和动向。
不然怎么解释他当晚刚提交报告，陶燃就把江户前料理的视频发到微博上。
谁不知道华夏人最讨厌霓虹的东西？
这已经不是井水不犯河水了，而是陶燃想把谁活活摁死在井里，只是不知道这个谁是他，还是组织在魔都的分部。
他不担心岁寒山这头老虎，至少老虎不饿的时候，不会吃他们。
可万一陶燃是头正在打瞌睡的巨龙。
被吵醒的巨龙随意的翻个身，都会死上成千上万的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