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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风楼笔记(96)—钓鱼

小时候住在城里,热天周末曾经常和一帮发小去钓鱼。当年钓鱼没现在这么讲究,鱼竿从来没有买过,都是因地制宜,有什么用什么。除了鱼线和鱼钩是买来的,鱼漂用秸秆做的,鱼竿更简单,竹扫帚上的竹竿即可,系上鱼线,安上鱼漂和鱼钩,钓鱼竿就做成了。鱼饵可以用蚯蚓,在院子的阴凉处挖开草地,扒拉开土块,选那种红红的比较细长的蚯蚓,那种灰色很粗的一般不用,印象中不管什么鱼好像都不爱吃这种粗蚯蚓。有发小用过厕所里的白蛆,看着就吓人,反正我不用。鱼竿、鱼饵都有了,就可以找地方钓鱼了。

清江河和长江我们这种装备去了也没用,只有找那种很小的池塘,那时宜都城区规模很小,出城不远就是乡下,加上地处江南,本来就是湖泊众多,很多地方还保留有大大小小的堰塘,风平浪静,又不是专门的承包的鱼塘,因此最适合我们手中的家伙什儿了。

到了堰边,找个荫凉处,水面近外还要没有水草和浮萍的才好,防止鱼线被缠住。放下鱼竿,把蚯蚓从瓶子里面倒一条出来放在手心里,两手掌一拍将它拍晕,用鱼钩穿上,开始的时候很是不忍心,毕竟是个活物啊。穿好鱼饵后,手把鱼竿,往水面远远一抛试下深浅,鱼竿不长,其实也就抛到两三米开外,如果鱼漂立不起来,就提起鱼竿换个地方再抛,直到鱼漂立起为止。

小池塘的小杂鱼特别多,宜都话称为“闹星子、死网皮”,最多两三公分长,没有多少肉,本地人不喜欢吃,通常是喂猫的食物。只要有鱼饵下水,一大群“闹星子”疯涌过来抢食,你一口我一口的,一不小心就有鱼上了钩。偏偏我又没有耐性,只要鱼漂稍微沉一下就喜欢提起来看钓到什么没有,一看是这种“闹星子”,更是气得要命,把鱼钩上的“闹星子”取下来,远远的丢到一边,换上新鱼饵,又换个自认为没杂鱼的地方。发小告诉我,钓鱼不能着急,眼睛要盯着鱼漂,如果鱼漂一沉一浮很有规律的动的话,通常是鱼在试探,还没上钩,这时千万不要急着拉竿;如果鱼漂猛的一下沉到水里,这就是鱼咬钩的迹象,这时候手要快,迅速拉竿,否则迟点儿鱼就可能从容的跑掉了。按着发小的指点,试了几次,还真是这么回事儿,运气好的话,一下午可以钓十几条小鲫鱼和参条子。

放暑假的时候,有机会到老家去玩,选择的余地就多了,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备有鱼竿,池塘也特别多,而且里面都特意喂养育了各种各样的小鱼,如鲫鱼、鲤鱼、草鱼等等,等年底的时候打捞起来过年。吃过午饭后,表哥把装备都准备好,然后带上我去池塘边钓鱼。先找一地方,洒上些酒糟,他说这叫“打窝子”,鱼会循着酒香围过来吃饵,过不一会儿,“打窝子”的地方泡泡越来越多,估计水面下来了不少的鱼,这个时候就可以把穿着鱼饵的鱼钩放下去,混杂在酒糟里面,鱼搞不清哪里是酒糟哪里是鱼饵,这样钓鱼就容易多了,果然按这种方法钓到不少的大鱼。

如果嫌钓鱼麻烦,还可以“挣鱼儿”:用一个洗脸盆,里面放上酒糟或者是米饭,上面用塑料布罩上,在塑料布上开一不大的口,用绳子系好封严实后将盆子扔进池塘中,这边用绳子系在树上后就可以不用管,等过半天或者是一天后再把盆子提起来,你会发现盆子里已经装满了大大小小的鱼,鲫鱼、参条子、死网皮、小虾子什么都有,这种方法是最省时省力的。

随着城区面积不断扩大,农田变成了市区,池塘越来越少,加上功课繁重,从此再也没机会去钓鱼了。

近些年来,特别是中央的“八项规定”后,我发现钓鱼的人越来越多,装备也越来越好。我认识的一个公务员朋友,没有任何爱好,不打牌不喝酒,就是喜欢钓鱼,每到双休时候就会开着车满地乱跑,最远到过荆州,最近也是在底下乡镇去钓鱼。据他说到了水边,会同时摆下四五根鱼竿,我还纳闷他忙得过来吗?他却说,这有什么,同时摆十根的都有。饿了吃口面包,渴了喝口矿泉水,累了就睡在帐篷里,两天下来,一般可以钓个几十斤的鱼来,我晕,我觉得这已经不是乐趣而叫狂热了。

说个题外话,也是奇了怪了,以前的死网皮从来没人吃过,2000年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股风反过来了,不断有人说死网皮裹上面粉油炸一下很好吃,餐馆里一盘死网皮要好几十元钱,还不一定吃得到,我不喜欢随大流,反正我是不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