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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不列颠,西西里,莫斯科

“我觉得他买了那些该死的骑士书,白天黑夜地读,一定读得脑子出了问题。”

——《堂吉诃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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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让我们保持俯视的同时抬高视角,从外太空遥望霍格沃茨——好吧,人类的视力无法看清这么渺小的东西,那就不用管它了,不妨先俯瞰一下白雪皑皑的苏格兰高地,想象火红色的霍格沃茨特快喷吐着浓烟在冰天雪地里飞驰,一路向南,穿过大半个不列颠来到了伦敦。哎呀,伦敦正在下雪,阴郁的云层挡住了我们的视线。我们的主人公会在这里下车,与阔别了半年的父母汇合。虽有千言万语,但最后一家人只是简单地互相问好,接着一起去吃了晚饭,克罗威尔一家子实际上都是内敛而含蓄的性格呢。

他们会在伦敦停留三个小时——克里斯抽空去了一趟对角巷,因为他选择了巫师的交通方式,以至于霍华德和佐伊只能在餐馆里研究了一个小时的巫师课本,等他回来之后,三个人又在机场待了很久。不过我们可以跳过段等待时间,等到太阳渐渐坠往地平线时,就可以看见一架飞机钻出云层,缓缓向东南方飞去。

距下午六点还差十分钟的时候,飞机已经远离了泰晤士河。这时我们可以将视线从飞机上挪开,向西移动若干个纬度,那里大概是萨里郡的位置,涵带了这本书的名字——女贞路5号的克罗威尔宅就坐落在那里——可惜从天空中我们并不能看清它的样子。当然,此时的克罗威尔宅一片漆黑,和隔壁张灯结彩咆哮连连准备过圣诞节的女贞路4号形成了鲜明对比,总之没什么好看的,所以我们不用看了,还是继续找找那架波音客机——克罗威尔一家三口正坐在飞机的经济舱里。他们会在巴黎换乘,然后继续飞向东南。

如果找不到了——毕竟光线越来越暗,那就不用找了,毕竟飞机没有故障,没有遇到雷暴,换乘的航班非常准时,也没有发生劫机事件,我们还是直接去终点安心等待吧——轻轻转动地球仪,视线向东南方各移动大约十五个纬度,来到温暖而迷人的地中海,我们可以看到闪烁着月光的海面,轮廓形如长筒靴的亚平宁半岛,还有位于视线中心的,意大利的绊脚石(划去)——美丽的西西里岛就这样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克罗威尔一家将在这里渡过一个愉快的新年。

为什么读者们先前毫不知情?一定是因为作者想要给大家一个惊喜,并且在周密考虑了章节规划后做出了这样的安排,绝不是忘了交代那么简单的原因。绝对不是。

咔,地图切换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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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时间九点五十五分,克里斯和父母抵达了卡塔尼亚机场,并见到了等待在此的尼罗·尼克斯和奥利维亚·普罗维斯·尼克斯——佐伊·尼克斯·克罗威尔的父母,他的外祖父母。

尼克斯夫妇年轻时曾经周游世界,著有游记若干,在冒险家的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育有一女佐伊·尼克斯,女儿结婚后他们就搬到了西西里岛——这是他们年轻时为自己挑选的养老之地。每逢新年和暑假,佐伊和丈夫总会带着小克里斯前来看望他们,并小住上一到两周。

“可是,你们的行李呢?”相互拥抱之后,尼罗一阵东张西望,最后提示性地问道。

“哦,我们没有忘了行李,行李克里斯拿着呢。”霍华德解释道。

克里斯跟着举起了一下自己的手提箱。

“就是,我拎着三个人的行李呢。”

“……”

“唉,幽默感不行大晚上的就别开玩笑啦……”尼罗一脸嫌弃地看着女婿,“你们还不如告诉我……过两天会有猫头鹰把东西空投到屋顶上,之类的。”

“啊……过两天确实会有猫头鹰……”克里斯点点头,“佐伊,你不是说他们已经知道了吗……”

“应该是知道了啊……奥利维亚……你不是在电话里和我聊了半天魔法学校的事情吗?”佐伊也很意外。

“佐伊呀……我以为你只是过于投入了……”奥利维亚心疼地摸着女儿的脸庞,然后看向霍华德,“她这样多长时间了?”

霍华德愣了一秒钟,突然一脸惭愧地说:“已经大半年了,医生说不能刺激到她。克里斯这半年都在自称巫师,都不容易……克里斯。”他说着拍了克里斯一下。

克里斯拔出一根魔杖,像舞剑一样挥了两下,压低声音道:“我是霍格沃茨的巫师,骑扫帚,喝人血,满月的时候变成狼……”

“对对对,就是这样,我写小说写疯了……”佐伊无奈地瞪着父子俩。然后用最真诚的表情看向自己的父母。

“听我说,奥利维亚,尼罗,我知道这有点难以想象,但是克里斯真的在一所魔法学校上学……”

尼克斯夫妇坚强地对视了一眼。

“我们相信了。”奥利维亚点了点头,替佐伊整理了一下头发。

“没事没事,先回家然后慢慢说,我对负责送信的猫头鹰很感兴趣……你可以详细形容一下吗……”尼罗尽量轻柔地搀扶着自己的女儿向外走去……

“是真的!”佐伊自暴自弃地喊了一声,对着天空挥舞起拳头。

很快,他们钻进了一辆有些年头的吉普车里,尼罗发动车辆,偷偷看了眼倒视镜,看见佐伊坐在后排中间,正掐着克里斯的耳朵。

好像还有些暴力倾向……

然后小声对副驾驶座上的霍华德说到:“我们那边有一些你们的旧衣服,但一些个人用品需要再买,你们带牙刷了吗?”他联想到克里斯的小箱子。

“这个……东西已经提前寄过来了,这两天应该会到的,牙刷之类的也带齐了,没必要再买的。”霍华德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就好,”他拍了拍霍华德的肩膀,“都会过去的。”

“对,都会过去的……”霍华德好像振作了一些。

月色温婉,尼罗放空心情,唱起当地的小调,佐伊也跟着哼起来,吉普车穿行在卡塔尼亚的街道上,路两边一幢幢希腊式的平顶小楼不断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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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伊继续哼着小调。

尼克斯夫妇沉默地看着克里斯从手提箱里取出三人份的行李,还在不停地往外拿东西。

“相信了吧,相信了吧,实际上你们被我传染了,就像堂吉诃德传染了桑丘一样……”

“尼罗,这,你中午抓的鱼有毒?”奥利维亚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霍华德……你先选……”尼罗竖起大拇指,指向自己背后。

霍华德跟着转头,架子上摆着猎枪和左轮,墙上挂着弯刀、工兵铲、十字镐和自制弩,墙角还有一把捕鱼枪……他突然想起了老丈人的职业,咽了咽口水。

“那个……尼罗……是你说的要有幽默感……”

尼罗·尼克斯把拳头掰地噼啪响,并缓缓地迫近,笑容一点点灿烂。

“幽默感?去他娘的幽默感,我的字典里没有这个单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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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某栋山林间的别墅。

“咕哒哒哒哒咕哒咕!”

“所罗门,安静。”

安东尼·戈德斯坦看了一眼自己的猫头鹰,然后再度将一片生牛肉丢给麦哲伦。

“狠呼~”

麦哲伦扑打着翅膀,开心地咬住牛肉。扇起的风摇乱了安东尼的头发。

“哒咕咕哒!”

所罗门在笼子里上蹿下跳,委屈地看着麦哲伦吃掉一块又一块本该属于自己的生肉。

“你接下来可不用飞到意大利……”安东尼安慰性地将最后一片牛肉喂给自家的长耳鸮,然后拿起一袋印着“咿拉——猫头鹰最爱”的鱼干走向麦哲伦。

“咕……”

那是我的鱼干!

……

“狠呼狠——”

麦哲伦结束了自己记忆以来最丰盛的一顿晚餐,然后振翅飞入了夜空。此时克里斯已经到了卡塔尼亚——不会发生麦哲伦比他先到一步的情况。

虽然猫头鹰先到一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他还是不想拿麦哲伦冒险,索性和心目中最靠谱的室友商量好了放出麦哲伦的时间,然后将鸟笼托付给了对方。不过,他并不知道对方也是寝室里最土豪的一个……

安东尼打个哈欠,把剩下的半袋鱼干倒进了所罗门的笼子里,拖沓着步子走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