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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深夜是赏月的好时机

“我知道。”

“为何不离开?”

“我想留在他的身边。”

“你爱他?”

李山雨不言。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吗?是为了天下。你不但身怀异骨,还身藏异魂,你是个怪物,会祸害天下的怪物。”岑夫子怒道,他眼眸的悲伤被愤怒取代。

“如果我生为男子呢?”

“若你为男子……能入军队,征战沙场,可惜你为女子。”

“我是只是个平凡人!”

“平凡人?哪个平凡人会被重击脑门掉入湍急的河流中还能活着?我看到了,你在宋家村经历的事。你本该成为鬼的,可你活着,还有了一身好武艺,粘上了楼三郎。你的目的不是显而易见吗?”

楼三郎,多尊贵的人?舅舅是大咏最尊贵的人,对他的宠爱胜过任何一位皇子。母亲是皇帝一母同胞的妹妹,冷傲美艳绝伦的辉阳长公主。父亲楼长明,自幼与皇帝一同长大,扶持皇帝登基,后征战四方为帝国立下汗马功劳,死后更追封为辅国大将军。他芝兰玉树的模样谁见了都过目不忘,一言一动牵动多少人的心房?

“的确显而易见。”李山雨微微一笑。“我觊觎他的地位他的容貌,我日思夜想要和他巫山雨云,我会榨干他全部的精力,让他唯我是从。”李山雨舔了一下自己的唇。

“你高看自己了,你即使是位绝世美人也撩不动他的心,哈哈哈!”岑夫子放肆大小,猛的推开桌子上的器具。

“砰!”陶瓷清脆的响声,李山雨看着地上的碎片,不知怎么的想起白居易的琵琶行。“大珠小珠落玉盘。”这满地的碎片,是不是如同落魄的白居易的心碎之声的,动听又破碎。

“我撩拨不动他的心,岑夫子也一样啊。”李山雨站起,走到岑夫子的身边。“你撩不动子照的心,他的眼眸永远望不到你。你也平凡,没有显赫家世没有惊世容貌,有的是才华,可你的才华不足与让你留在京城。你连望着他的机会都没有,我现在就在他的身边,我离他很近——很近——很近!”李山雨眯着眼笑,岑夫子的脸色苍白无比,浑身止不住颤抖。

嗯……猜对了,我果然是个天才!李山雨暗喜,脸上还摆着神秘莫测的表情。

子照这个名字是她从醉酒岑夫子口中得知,与楼止瑜交谈间得知他的父亲字为子照。那时,李山雨心中有一种奇怪的预感,随后她跑过去问赵子洲岑夫子和楼长明有没有关系,得知岑夫子非常敬仰楼长命。岑夫子为了见楼长明一面,每日天未明就起床,只为在长阳的朱雀大街边远远看他一眼。

啧!有情况!李山雨心想,今日一试便试出一二来。

“我是女子,我的机会总比你大。”

“不可能,他为了慕炎华从长阳来到这,多年不归。”

“对于权力来说,爱是一种随时可以舍弃的东西。”李山雨挑眉冷笑,无神的眼眸流淌出冷冽又耀眼的光明,仿佛此刻的她所向披靡,无人可敌。

“女祸,你果然是个女祸,祸乱男人的心,祸乱天下。”岑夫子怒指李山雨,双目瞪大,喷出火似。

“女祸?若这天下是女子的天下,你怎么有机会说出这句话?”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娘子!”任先生从屋子走出,高傲的脸带着阴冷。

“比不上任先生的心怀诡计。”李山雨谦虚道,眼睛眯起来,嘴巴微微往上翘形状似猫嘴。

“呵呵!你这样的女子真不该活在世界上。”任先生笑得渗人,李山雨脸色一变,身躯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样讨厌的笑容真恶心……像极了那个变态。呕……一股恶心翻涌上口中,李山雨忍不住直接吐出来。

其余人一愣,预料不到事情发展。任先生一脸厌恶,此等女子粗俗不可耐,再见一眼也是侮辱。他手一扬,从四面八方跳出二十名黑衣人,他们手持长刀攻向李山雨。

“咻咻咻——”

利箭从黑暗中射出,二十名黑衣人刹那间倒下一半。任先生与岑夫子猛望向屋子的大门,赵子洲冷冷站在那,身边侍卫如云。

“任先生今夜月色甚美,不该杀人。”赵子洲缓缓道,略失望。

“殿下,我全部都是为了你啊!”任先生道,他满心热火想要帮赵子洲。

“给檀雅下毒也是为了我好?你明知我有多喜欢她,为何为何?你忘记了吗?若不是我,你早就饿死街头了!”赵子洲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厉声怒吼。任先生原名不祥,赵子洲不低看他的出身,厚待他,不料换来一个白眼狼。若是没有遇见李山雨,楼檀雅服下烧味子,那他只有数着日子与楼檀雅生活。想到此,赵子洲眼圈红红,眼眶打转水光。

任先生刚想开口,李山雨抢先开口道:“任先生大概认为你是废物,需要他为比保驾护航。”

“你认为我是个废物?”赵子洲瞪着任先生。

任先生又要说话,李山雨再次抢一步:“自然。只有废物才会把自己的错归于无辜女子身上。商汤妲己,肉林酒池,大周褒姒,烽火戏诸侯。啧,不过是男子荒唐,却把错都怪在女子身上。说到底是不敢承认自己的错,找一个心安理得的借口。我相信荣王不是废物,他是个勇于承担责任的人。”

李山雨说完,楼止瑜掩饰倦意走出来,李山雨飞身到他的身边。

“我说对了,记得你欠我三贯钱。”李山雨挽住楼止瑜的手臂,得意洋洋道。楼止瑜轻笑一声,眼眸转到岑夫子身上,流露出失望。

岑夫子看了楼止瑜一眼,又望着月色如纱的天空,依稀可以看见黯淡的星辰。黑夜有月,星只能黯淡,岑夫子自认为自己学识才华不差他人,可他的光明及不上那亮堂堂的月啊。

岑夫子重重叹上一口气,最后望着楼止瑜笑了,他喜悦道:“你皱起眉头失望的模样很像他,但我更想看见他笑的模样,可惜我从没有见过。”他说完,手暗藏匕首,猛往自己的心口一戳,鲜血直冒,岑夫子“砰”的倒地。

楼止瑜闭上眼睛,心口有些疼痛。他料到任先生有问题,却从来没有想过岑夫子牵扯到其中。平时温和慈祥的岑夫子暗藏无数阴毒的想法,他竟然不止一次要害李山雨,为难一个弱女子,满腹经纶都读到哪里去了?

“殿下,我不悔。”任先生笑道。“女子皆为祸水啊……”他哀道,心痛无比。

“是吗?生你下来的人的是女子,为救你跪在我面前的人是女子,救你一条狗命的我也是女子,那你是甚?”冰凉如夏溪的声音缓缓而来,似来自树林,似来自云幕间。枫鬼黑袍飘飘落到院子中间,手持随手折下的树枝,鬼魅般的身影似动非动,杀死剩余的黑衣人。

“你……是你……”任先生惊骇道,指着枫鬼腿软倒地。

“我本想杀你的,可是你还要有用处。”枫鬼打晕任先生,眼眸定在赵子洲的身上。“果然是那王八蛋的后代,长得有几分像,人模狗样儿!”她忽然大骂,赵子洲一脸懵逼。

有位女子如仙女飘然而至,杀人的模样更像魔,口出恶言像人,赵子洲一时不知该不该反驳。女子与赵家人有仇,莫不是曾被他父亲辜负的女子?赵子洲脑子像水车转个不停,戏文里的剧情纷纷上脑。他猛转头看李山雨,修炼某些功法的人可以青春常驻,看着双十年华,说不定已到古稀之年。这女子说不定是与赵家某位有什么情缘,而李山雨是他们的结晶……也就是他的妹妹,或者是姑姑,更或者是姑奶奶?哇!刺激了,一本正经的阿父终于有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红线么?

“李山雨,你过来,我有事要说。”枫鬼身边有赵氏子孙在场,脾气忽然变坏,李山雨一时拽着楼止瑜的袖子不敢出去。枫鬼弯眉跳了几下,李山雨才到他身边。

“她今夜不会回来,你无需等她。”枫鬼瞥一眼楼止瑜道。

“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李山雨回头笑了笑,纵身一跃而上,跟上枫鬼的脚步。楼止瑜心不安,叫人跟上两人,不料她们速度太快,跟不上,只能作罢。既然李山雨说安全,那就安全。楼止瑜望着昏过去的任先生,死去的岑夫子觉得脑仁疼。

“你怎么忽然来找我?”枫鬼平时连雾山一步也不踏出,怎么忽然出来找自己?

两人到了团月湖,湖风很大,月色照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我刚刚算了一挂,虽然算不到你的命数,可能算到你在京城会遇到风浪。今日教你的东西可能不够用,能领悟多少看你自己!”话毕,枫鬼掌风至李山雨胸前,把她击入湖面。

“砰!”

李山雨吐了口血,噗通掉下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