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碌碌前行，最后在离牧城二十里外的一座山头前停下。
此时天色尚早，但山下已然停了数辆马车，抬眼朝山上看去，还能瞧见有人在山间行走。
“马车只能停在山下，不能上山。”白芍言罢，率先跳下马车，伸手将人扶了下来：“夫人，接下来的路，需得我们自己走上去。”
闻言，杨晴抬眼望向高耸入云的山峰，少倾收回目光，温和道：“没事，那就走吧。”
不过是走山路罢了，她又不是没走过，权当锻炼身体了。
她一脚方踏上台阶，又又一辆马车停在山脚，随后是妇人的抱怨声：“这么高的山，怎么走啊！”
“夫人，这是一字道观的规矩。”
“呸，什么破规矩，还不找肩撵来将我抬上去。”
“夫人可要坐肩撵？”白芍小声问道，说话间左右偷看了两眼：“山脚下人不多，不会被发现的。”
“无碍，路也不长。”杨晴柔柔一笑，继续朝山上行去。
闻言，白芍与白筠对视一眼，连忙跟了上去。
没走出十丈远，主仆三人的距离不断拉大，到最后，只剩下女子并不清晰的背影。
“夫人！”
“夫人！”
“……”
杨晴觉得自己好似走了百丈远，待觉出几分疲惫，停下脚步，才发现白芍和白筠没有跟上来。
她眉梢一抬，再往前看去，就见一似道观又不似道观的建筑矗立在不远处。
道观外有一道长，此刻正在柿子树上采摘柿子。
杨晴行上前去，拱手冲对方见礼：“敢问道长，此处可是道观？”
正在采摘柿子的道长抬起头来，没有回答，而是举起一个又大又黄的柿子问道：“善人可要吃柿子？”
闻言，杨晴上前几步，拉起衣摆做好接柿子的动作，嘴上不忘客气：“多谢道长。”
声落，柿子缓缓落了下来，像放了慢动作，轻轻掉在她的衣兜上。
杨晴有些惊讶，伸手将柿子抓起，没有在柿子上摸到丝线。
不待她回过神，道长已轻飘飘从树上落了下来：“善人随我来吧！”
“多谢道长！”杨晴颔首，小步跟了上去。
行入道观内，入目一派整洁，只有三清祖师像前供奉着果品与冒着袅袅烟气的香。
道长没有停下脚步，直接将人往道观内部带去：“这里面是众信住的地方，善人可以先在此处挑一间喜欢的。”
“多谢道长，敢问道长道号？”杨晴再度行礼，动作有些拘谨。
她对道教并没有太多了解，今天也是第一次入道观，没有人在身边提醒，不免有些担心言行不当有所冲撞。
“贫道一字。”一字真人徐徐道。
闻言，杨晴心中一惊，面上多了几分诧然：“原来您就是一字真人，您在此处等我？”
“贫道一直在此处，只是恰好善人经过罢。”一字真人语气平缓，让人没来由地感到心静。
“这么说来，我与真人有缘？”杨晴忍不住追问道。
“能来到此处的，皆是有缘人。”一字真人言罢，眸光深深地看了女施主一眼：“善人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