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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卷土重来

永嘉二年308二月,冬日虽逝,春日未至。

“明明已经二月,天气却丝毫没有温暖起来,反而雪更是无休无止的落下……”楠枝矗立在城头,看着临泾城外的茫茫雪地,心中焦虑地喃喃自语。

楠晏作为安定郡守,也是心中急切,他附和道:“这天气确实奇怪,要是在往年,已是冬雪消融之时,再过不了多久,百姓便要春种,以求及时收成。如今怕是连播种都不可能了,恐怕今年将要发生饥荒哪!”他目光又投向远方,神情紧绷,“不过最为担心的还是胡人,他们在冬天才得到一些粮食,估摸着也消耗殆尽了,看来果真如诸葛参军所言,胡人春季还是会再次南下哪!”

“义父勿虑……我们之前已经与意云鲜卑达成盟约,他们的使者昨天刚刚来,援兵也将不日抵达。”楠枝倒是心安气定,“按使者所言,意云部有控弦五千,另外临泾城里的兵马,我们尚且有一万余人,要是匈奴人和上次一样,以两万兵力南下,绝不能胜我们了。”

楠晏心知肚明,临泾城的一万人半数皆是这两个月里临时拼凑起来的郡兵,不过以楠枝和诸葛离两人的才智,即使如此,也足以对抗两万匈奴人了,另外鲜卑人的骁勇他也是见识过的,有意云部的协助,可谓是稳操胜券了。

楠枝站了一会儿,觉得周身寒冷起来,禁不住跳了跳,问道:“义父……话说诸葛先生在哪里?今天早上就没见到他。”

“诸葛参军他似乎在大道上照顾避灾的难民……连日天寒地冻,城中已经不少人感染风寒,诸葛参军带着人手在治疗民众。”楠晏回答道,接着他又想起什么,“枝儿,斥候已经回来了几批,剩下的估计今天也会归来,说不定会带来匈奴人的消息……”

楠枝却没等楠晏说完话,嘴上叫嚷着:“我去帮帮诸葛先生!”说着,急急忙忙地奔下城墙,最后抛出一句:“义父,斥候没这么快回来,到时候我回来将军大帐的!”

“……枝儿?”楠晏回过神来,女儿早已撒步而去,只好长叹一口气。

城中南侧大道之上众军士建起一个个简陋的棚子,收容着数以百计的病患,人人手忙脚乱,四处奔波。

楠枝被面前这一幕吓了一跳,数日之前,感染风寒的人还远远不及这里的三分之一,没想到,几日之间,人数增加了数倍之之多!那些人们病恹恹地躺倒在地上,身上勉强盖着一些衣物或者单薄的被褥御寒,面色憔悴,毫无生气。

再走动两步,她看到诸葛离蹲坐在一栋屋子的边上休息,便凑过去,说道:“诸葛先生,可否需要帮助?”

诸葛离见到楠枝,便站起来行礼道:“楠娘子关心,不过这里的病患我们怕是无能为力了!”

楠枝诧异不已,“今年风寒竟然如此严重?”她难以置信这风寒小症居然会变成一场巨大的瘟疫。

“是的……”诸葛离长叹一口气说道,“今年不知为何天气至今依然冷如严冬,加上缺衣少食,人人饥饿,更容易感染风寒。要是没有足够的粮食恐怕病患还会增加!”说着,他来回踱步,面色焦虑:“如今城中已经没有什么药材,连煮姜水也不成了,我们只能煮些热汤水给他们喝罢了。”

诸葛离不知不觉中用生火的扇子给自己扇起风来,喃喃自语道:“匈奴人还没来,我们自己倒是自顾不暇了!”

一阵阵冷风扑到楠枝脸上,叫她感觉更寒冷了,她一伸手抓住诸葛离的扇子,笑笑说:“诸葛先生真是奇人,居然无惧匈奴大军,就好像不怕这冷风一样。”

“我……”诸葛离好像这时才发觉扇子卷出的寒风一般,“我在思索之时,总想着做些什么事,手不自主地动起来的。再说了,”他说道,“匈奴人乃墙外之祸,我们已经做好充足的准备,何惧之有?而饥馑疾病不是高墙盾牌所能抵御的,祸患已经起于肘腋,怎么能不叫人担心呢?”

两人说着,一名军士匆匆来报:“诸葛参军!楠小姐!将军斥候刚刚回城,将军已经召集众人帐内议事!”

诸葛离急忙起身,说道:“将军议事,应该是打探到匈奴人的情况了。”说着两人快步上马,向将军大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