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重燃
第十九回：余波（十二）
铜区中城（麦斯甜品店）——
猫晓萌擦拭着爪子，随着店员寒露帮她记上积分后，便起身朝外走去。
“诶？”郑小贤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
“嘘...”
猫晓萌回过头，冲他竖起手指，玫红色的双眼仿佛跳动的珍珠。
“蓝小鸡，我们该走了。”
“咯，这么快...”蓝鸡说着一下子跃到她身旁。
郑小贤一脸懵逼：什么情况？走了，去哪？
一时间摸不着头脑的他突然有了一种梦境破碎的感觉，甚至说想到了永久的离别，仿佛一切都是一场梦。但随着一次能量的感知，令他暂时消除了这个诡异的想法。
“欧尼酱...我们，也有自己的战场，这是为了以后，而必须做的。”
“咯，无论结果如何，都要好好活下去。”
蓝鸡说完便幻化成一个绿色的小鸡挂件系在她的领口旁。猫晓萌冲着二人微微笑了一下，随即爪子穿刺进门旁的墙壁，迅速撕开了好大一个划痕，顿时，一张不可视的纸条显出形来，不等其他人反应，猫晓萌的身影迅速消失了。
“...天哪，”
郑小贤大惊之余只好冲向那张纸条，打开一看，上面的墨水渗透出一股发出暗色亮光的诡异能量，上面的文字仿佛甲骨文类，郑小贤几乎没看懂一点。
“似乎是战书...”
寒露不慌不忙地走上来，“看来他们去找始作俑者了，真累呢，但是也没办法...”
“始作俑者？”郑小贤逐渐恢复思绪，“请问，是指这些影子的主人？”
“不止，”
“什么？”郑小贤疑惑。
“傀儡术使用的范围与数量越大，本体就会更加自顾不暇，一般的傀儡师，都不会只身一人，”
寒露见他思考着，便解释了一些内界的常识。
“敢在铜区使用这么明显的斟茶，说明并不怕被找到，”
“陷阱？”
“恐怕会是一个巨大的陷阱，大到足矣葬送指挥系统...”
“也就是说，晓萌他们相当于直接去了老巢？”
“是的，”
寒露接过纸条，黑色的字体突然聚合在了一团，她皱了下眉。
“怎么...”
“躲开！”
突然，一股强风般的推力随着她手上的动作，一下将郑小贤推到了墙桌下面，随后，她将拿着纸条的手迅速紧握，将它连同那些不安的墨水紧紧压缩在自己的拳头中。
“砰！”
仿佛一个连贯的必要动作，没有任何容错，纸条在她的手中炸裂开来，整个房内充斥着巨大的响声，仿佛纸条之中包裹着什么烈性炸药。
“咳、咳...”
郑小贤缓缓爬起身，刺鼻的烟味使他的喉咙一阵难受。随着黑烟的消散，他看见寒露一脸自然地将手中的东西缓缓打开，此刻，纸条已经变成了几颗火星装点的灰色粉末。
郑小贤调整着呼吸，同时，从爆炸的那一刻开始，四周陆续传来了轻微但清楚的敲击声，他朝着甜品店的四周望去，店内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刚才的爆炸声甚至没能把盘中叠起的马卡龙移动一丁点位置。但是，窗外却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黑影，他们仿佛一群发疯的蝙蝠，不断冲击着甜品店的外墙，这可把郑小贤吓了一大跳。
“先生，”
突然，寒露轻微且甜美的声音将他的目光唤了回去。
“接下来我会送您到入口，在此之前，您想要知道些什么你能听的、或不能的事么？”
店员歪了下脑袋，做出了一个令人猜不透的笑容。看着窗外的怪物，又看了看面前的女孩，仿佛一切都变得诡异和不安全起来。
铜区：西园——
“那可...真是个宏伟、又愚昧的计划，”
姜洛一脸释然，但面色却是如死灰一般。
“每个人都是这样？如此狭小的容错空间？”
“几乎都是吧，”
尹华拾起一枚掉落的风信子，这时他们交谈的地方已经到了屋后的花园。风信子蓝紫色的花瓣在他的手中似乎重新焕发了活力，只见它随风轻轻浮起，空洞地悬浮在尹华的手指上方几厘米的位置，随后散发出淡淡的蓝色光芒。
“所以，您应该也知道我曾经所有的事吧？”
“不，但大致知道一些，”
姜洛看着那枚花瓣，尹华的食指微微拂动，仿佛隔空抚慰着它，风信子不久后便朝前散去，它逐渐分成两片、三片，一直到无法数得清楚的花沫，挥洒在面前的绿色草地中，与那些呈现在一起的花瓣融合了。
突然，一片地上所有的风信子花瓣似乎都感受到了花沫的力量，全都发散出蓝色光点，随后，这股能量轻轻剥离到它们体外，呈数个不同幅度与方向的弧线发散着，仿佛在绘制一幅立体的画。
“所以，不准备让我想起些什么吗？”尹华的行为令她捉摸不透，但给她，至少是目前的她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个人的想法，几乎是对的。
“在此之前，先帮我个忙如何？”
就在蓝色光点的移动停止时，无数的光点绘制出了一个躺着的人形，是一个身着日常服装的女孩，她双眼微闭，面色平静，就连清风吹过时发丝的微动都呈现了出来，仿佛一个鲜活的、灵动的生命，姜洛不由得惊叹这等细致的能量控制。
“！”
就在她疑惑的一刻，蓝色的能量突然朝外绽放，集中的光芒令自己回避了双眼，待重新回头时，面前竟然真的是一个躺着的少女。
（她是活的，不...）姜洛震惊，却又不得不表现得更加镇定。
“介绍一下，这是刘雪，”尹华缓缓坐在红木的椅子上，“是我的一个普通学生，但也被牵扯进来了。”
“与这次的人一伙的？”
“算是一个组织吧，不过，是一个不同于今天的角色。”
姜洛双眼注视着刘雪的身体，通过自然系能量的观察，她的身体呈现出一种特殊的透明性，表皮与肌肉被标记呈不同程度的绿色，内脏则是不同程度的红色。姜洛将注意力更加集中在了左胸口的位置，漆黑的气体如一把利刃由外贯穿了她的心脏，在每一个毛细血管的地方充斥着，但，一切似乎就如这颗心脏一般，停止了，不光是心跳，就连呼吸声也没有，胸口的气体也停止了所有的移动，不加观察甚至会直接以为是黑色的海胆尖刺。
“4级以上？”姜洛揣测。
“对，”
“气息中有一股恶心的腥味，”姜洛感知到了一股源头。
“不错，海中来的。”
见姜洛挑了一下眉，尹华决定简单陈述一下过程：
“她是刘淼的妹妹，这孩子似乎拥有一定的感知天赋，”
“你拉她下水了？”姜洛诧异。
“不，并没有。”尹华摆手，“山上似乎有人在意她，在她采野果的时候放了一颗灵绣，之后她便带下山去。”
（注：灵绣果与浮游果同是内界特殊植物，其能炼制中等的丝绸，同时食用可补血活血，同时提升食用者略微的感知力与精力）
“...然后？”
“她的天赋被激发出来，能够感知到一些能量的流动，”尹华停了下来，他知道姜洛要说什么。
“失常的感知力，不加控制的话，会寝食难安的。”
“对，于是她便第一时间向我请教，”
“等等，”姜洛不解，“你那个时候不应该是在山上？”
“那是在他们几个遇到你之前的事，几个人硬是要去攀岩，暂时脱离了我的控制。”
“这点时间还要大费周章回去一趟？”姜洛皱眉，“不还是要拉她下水？”
“不，”尹华否认，“我只是碰巧看到，随后便让她试试冥想。”
“...难道这个女孩就通过冥想控制住了感知力？”
“真相确实如此，而且就在一天之内。”
“！”姜洛震惊，尹华就算拉她入伙也的确说得过去，毕竟目前看到的这些人，都算得上是能力异类了。突然，姜洛联想到她身上的伤痕，顿时有了思绪。
“你该不会...没有教他如何隐藏感知力吧？”
这是一个非常常识，却又十分致命的问题，感知能力者一般可以比作一架电台，如果不学会隐藏自己，就如同在敌方的大庭广众之下明码发报一般危险。
“我们不是有这个原则吗，不会主动过多的干涉...”
“真损啊...”姜洛不由得说出了声，“打通了感知力却又不让人家隐藏，这不是明摆着把她推到最危险的地方了吗？”
“仔细想想，一切的源头似乎也是命中注定的不是吗？”尹华释然，“我做了我认为需要的事情，所以你才会看到一颗停止跳动的心跳。”
“可她...没死，对吧？”姜洛再次确认了刘雪身体的情况。
“是的，所以，我希望你，可以让这位睡梦中的姑娘，静悄悄地醒来。”
“想做的事还没怎么开始，就让一群新人陷入了一个又一个的麻烦？如果你是我的老板，我会毫不犹豫地举报你！”
吐槽了一下后，姜洛依然仔细思考起来：（空间的变化到达极致，甚至能扭曲时间...我竟然开始觉得，他的能力与谋略，似乎配得上那些惊人的目标...不过，我并不喜欢他...至少现在是。）
“可是，要愈合这种程度的伤势，”姜洛看着尹华的脸，“你确定要在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让我做我认为做不到的事？”
“人总是会在未知的情况下突破极限，如果这种情况变成已知，那就得换成‘预言’了。”
“哦对了，”尹华补充，“我在她昏睡的时间里，对她说明了些事，待她醒来后，和你们一起去那个地方，我相信你的队友应该很需要你出现，姜洛女士。”
说完，尹华摆摆手，已经叫好的计程车停在了木栏外，他缓缓走去。
“你这是...”一通操作令姜洛呆住。
“我预定的航班，这个可不能迟到，最后可以把房门钥匙交给她，我相信我的微薄财产不会被掠夺的。”
“嘶...你！”
一个突如其来的玩笑似乎将他的整个行为都活化起来，她看向桌子，不知什么时候摆了一套钥匙在中心位置，似乎这个男人预计的事情从最开始就到了现在，甚至说是更远，不过，姜洛越来越认为这些都是损人的套路了。
“再见，亲爱的女士。”
尹华挥挥手，司机被这通奇怪的话搞得摸不着头脑，但很快便踩下了油门。
他就这样再次消失，若隐若现的缥缈感却又干了很多事情的实在感，再加上那种捉摸不透的感觉，令姜洛更加诧异了。
“噢...可怜的小姑娘，”姜洛走近刘雪的身旁，单膝下跪，手指触碰她胸前的纽扣时，一张柔和且明显的绿色能量网呈环形散开，直到包裹住两个人的空间。
姜洛的袖口出现了几根藤条，他们轻巧地拨开纽扣与外衣，健康白色所覆盖的胸脯渐渐露了出来，随之出现的，还有那漆黑的能量物质。
“暂时将你拯救，今后，就...话说，我们刚刚的交流，你听到了多少...”
铜区：中城炼油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