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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死士「下」

《始帝本记》记载

“始皇初即位,穿治郦山,及并天下,天下徒送诣七十馀万人,穿三泉,下铜而致椁,宫观百官奇器珍怪徙臧满之。令匠作机弩矢,有所穿近者辄射之。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

他们循着光亮走去,走出压抑的地道,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无比浩大雄伟的地宫。

曾经只能在史书中出现的景象呈现在眼前。但那些文字在现实面前,不过是一番苍白无力的描述罢了。

他们进出地宫那一刻,四周被球形的天穹所笼罩。从周围景象来看,二人正处于殿前方广场的西南角。二十八根巨大的石柱支撑着整个地宫。如果不是知道这是地下,任何人都会认为这是千年前的皇都。

巨大的穹顶如同深邃的星河,上面绘制着浩瀚的星空。以宝石和明珠制成的星辰闪烁着神秘耀眼的光芒,在这地宫中述说这宇宙的奥秘。在这苍穹的中心,一轮圆月照耀着正下方的始帝大殿。殿前的平台,被玉衡星所照亮。其斗柄的摇光星正指向正东方——始帝还未曾征服的大海?

(玉衡星:北斗七星最亮的一颗,摇光星:北斗七星勺柄末端那颗星)

支撑这天穹的二十八石柱,上面都刻有古老神秘的图腾,有奔驰的骏马,翱翔的雄鹰,咆哮的猛虎…………还有许多二人未曾见过的纹路,这些都像是在述说始帝扫六合,一统天下的辉煌。

在被这些景象震惊的同时,也还在搜寻死士的踪迹。而这地宫的中心,始帝大殿,想必就是那人的目标。

殿前如草原般无垠的广场上,矗立着十二个锈迹斑斑的人俑。从露出的点点金色来看,想必这就是当年“收天下之兵”所铸的十二金人。

二人心中暗自感叹一番后,穿过这些三四丈高的金人,来到通往大殿的台阶前。台阶和其侧面都刻有大炎的皇家图腾,东方洵向前的同时默默数着,一共九九八十一步。

踏入这恢宏大殿的那一刻,一股无名的威压直抵灵魂深处。可见当年他在位时,让四海之人皆俯首称臣的磅礴气势。

殿中地面皆由光滑如镜的黑色玉石铺就,每走一步都能映出自己的身影。那些身影在这如墨的玉石之上显得虚幻而迷离,仿佛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投影。他们的脚步声在这空旷的空间中回荡,清脆而响亮,却又瞬间被无边的寂静吞噬。

空旷浩大的大殿中心,始帝的皇位被撤下,摆着一座巨大的黑色棺椁。那棺椁上,刻有精致的九龙浮雕,展示其生前的赫赫战功和无上权威。

但棺盖已经被推开,二人站在数十步外,见不到其内部景象。那死士拿着一枚半个手掌大的印章,另一只手拿着半块虎符。并带着一丝诡异的笑,盯着二人。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与疯狂,仿佛这印章便是他最后的筹码,也带着他那不知是何的阴谋。

这时一阵剧烈的阴风吹来,他的衣衫风中猎猎作响,身形却如磐石般坚定,做好了与来者决一死战的准备。

二人停下脚步,目光紧紧锁定死士手中的印章与虎符。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紧张的气氛弥漫开来。然而对面的死士周围则是另外一番氛围,他心跳加速,握着印章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看着印玺上所刻的六字花鸟小篆,眼神中透出一股疯狂。转头看向二人,他深知,眼前二人不会轻易让他出去。

“把印玺和虎符交出来,再交代你受何人所使,或许我还能给你一条活路。”嬴炼打破了寂静,其声音在大殿中回响,竟有一丝始帝的威严。

死士大笑,“别痴心妄想了!现在我拿到了这印玺,等我出去,谁求谁还说不一定!”

话音未落,死士将印章和虎符揣入怀中,并从棺椁中抽出一把长刀和长剑。

东方洵握紧手中短刀,一个箭步挡在嬴炼身前,沉声道:“那让我来会会你这小子!”

死士扭了扭脖子,其关节发出两段清脆响声。短暂的眼神交锋后,随即猛烈地将刀剑抛向空中,而后将一刀一剑交叉拔出,留下剑鞘落地的响声。

那刀身泛着冷冽寒芒,剑身则透出幽幽微光。始帝陪葬的佩剑如同主人般,散发着无比的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