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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叔可以忍,赵挽华不能忍

他嘴唇颤抖着,脑子里闪过无数佛理——

报应不爽。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普渡众生,直证菩提....

终是他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不行,他扛不下!

恶八突而转为一脸悲悯,毅然转身朝着远远站在墙边的那群内侍宫女走去。

“施主,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现下小僧就需要各位的帮助...”接下来是听不太清的嘀嘀咕咕,也不知说的什么,只见众宫人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说完后抿,就见他抿着嘴,一脸祥和地微笑,就差手边再拈朵花了。

宫人们被这漂亮的笑容弄得一愣,一个个的,逐渐变成了一副伤心欲滴的表情,然后变得一脸悲悯,别说拒绝这一点点小小请求,就算是要求他们挖心掏肺,可能这会儿也会愿意。

一群宫女内侍利索地拿灯笼材料帮忙做灯笼去了。

恶八最擅长迷惑人心,他可以调动人内心里的贪嗔痴为他所用。

佛教传承千年,而近些年道盛佛衰。

恶八寂然,俗名陈岐,是赫赫有名的大慈悲寺如今唯一存活在世的弟子了。

据说,此人本是佛界大能转世,普度众生,能化腐朽为神奇,亦能渡化万千恶念。

可惜的是,在大慈悲寺被屠湮灭之后,此人活捉了上百村民,用地狱十八层的种种酷刑,生生将这些人给折磨死,后来主动归入恶人峰。

恶八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江湖上大多数人都听说过。

因而,江离为他批曰:此人进一步成魔,退一步为佛,而世事无常,一步踏错,却让佛陀悲悯、魔鬼发笑。

连岑白也曾感叹:何其荒谬的世界,何其荒谬的世人,偏信偏听,屠佛满门、结下深孽。

还没等他再多感叹几声,云末哒哒哒地跑过来,兴奋不已冲岑白说道:“岑君,这灯笼留白这么多,不如你来作画吧。”

岑白眼神向下瞧他:“我?”

云末仰望他道:“不是你说自己书画无不精通;能工巧艺无不擅长,上通天文,下知...”

“行了,止住止住,我画总行了吧。不过...我只画阿挽门前这一对灯笼,其他的你找别人…”

“啊?那不行!”

岑白不知从身上哪个地方掏出一支紫毫来,“怎么不行?本君师承画宗宗师道玄,你去问问他收过几个弟子?本君这墨宝一出便是千金,岂能如大白菜一样在这里遍地作画?!”

赵挽华并不理会二人争嘴,毕竟这种场面每隔几天就要上演一出,她经见怪不怪了。

她只是站了起来,皱了皱眉,目光投向了远处的大臣们。

一群白发苍苍的朝廷肱骨们,好歹坚守了朝堂大半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自是...都被她突然的举动吓得一激灵。

那可是恶人头子!

他们...他们自然是怕的…

生怕晚了片时半刻就会发生不妙的事情一般,大臣们纷纷默契地拱手道:“国..国君,老臣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先告退了。”

“对对,臣也告退。”

“还有微臣……”

行完礼,也不等云末回答,一个个慌不择道地转身往后跑。

然而这宫道并非宽阔平坦的大路,这些稳重了多少年的老臣又是各跑各的,一下子便变得拥嚷了起来。这还不算,可能跑得急了些,好几个还不大认得清方向,碰撞到一起,摔了个七昏八晕。

“哎哟,徐大人您撞到奴才了!”

“哎呀李大人!您慢点啊,前面有雪坑啊,小心踩到!”

“......王...王大人!您方向错啦,注意您头...头!前面是宫墙啊!”

“砰!”那位王大人还没反应过来,头已经“亲吻”上了厚厚的墙,然后便是蹲地抱头,一阵魂飞魄散的痛苦哀嚎。

而始作俑者—赵挽华一脸莫名其妙。她不过是想张口问问这些老家伙要不要也加入寂然他们的手工大军,制作灯笼许个愿什么,何须、怕成这样?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岑白笑的开怀,拿着紫毫的手随着胸腔颤动,不停在空中挥舞。

而他们的小国君却是嗤之以鼻道:“真是一群老笨蛋。”

恰巧,宫人这时向云末递上一个成型的灯笼。

云末一手抓笔,一手抓灯笼:“阿姐,我要许愿:我要一直做阿姐的弟弟,让阿姐陪着云末一辈子!”

岑白连忙说“不行”,抢白道:“嘿!你莫非想让阿挽一辈子不嫁人吗?还陪你一辈子咧,想的怪美。”

“阿姐,我就要许这个嘛!”

赵挽华“嗯”了一声,“随你。寂然,拿一对灯笼过来,我要亲自挂这儿。”

她站在思梧殿门口,望着高高的大门道。

“城主,您再等待片刻,小僧就快好了!”

就在赵挽华等待的功夫,云末迟疑道:“阿姐?你要挂那儿啊?那可是...思梧殿。”

他们在王叔的思梧殿如此胡闹,若被他瞧见...

询问间,恶八将灯笼和笔递给了赵挽华。

“阿挽,你莫非要在云眷舒门口画一对…猪?我看,不如画一猪和一狗,不是有个成语叫‘猪狗不如’吗?哈哈哈!”

岑白一脸兴奋地摸着下颌,云眷舒虽不是什么恪守礼教的老古板,可好歹是权倾朝野的王爷,怎么也忍不了画猪画狗的灯笼吧?他可是很期待这个人变脸呢。

赵挽华提笔作画,虽看不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姿势洒脱得很,反正不怎么认真。

云末见此,惴惴不安道:“阿姐...你真的要画猪和狗啊…今天王叔应该不回来的吧?”

“阿仪,再去拿我的剑。”赵挽华当然画的不是阿猪阿狗,而是一对扭扭斜斜的丑“鸭子”。

“阿姐,又拿剑做什么...”云末一脸忧愁,如若王叔突然回宫看见这个,他现在去把父王的灵位抱着睡觉,以防万一半夜被逮住哭一个卖个惨...还,还来得及吗?

没一会儿,阿仪拿来了一把青锋剑。

岑白当即一声赞:“好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