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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以后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没错,爸爸妈妈,老天怎会如此残忍。顾明的话如同一缕温暖的阳光,驱散了我心中的阴霾。“别想太多,小语,如果人总是为未来的事担忧,又怎么能快乐呢?”顾明说着,“这是我们老师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嗯……”我轻声附和。

“走吧,下去睡觉了,我奶奶陪你睡哦,她知道好多故事,你跟她撒个娇她肯定会跟你讲的!”顾明拉着我,“不像我,我可没这个福气。”

顾明拉着我从天台走下来。“小语这姑娘也是可怜,外婆对她那么苛刻,今天给她父母打电话也那样冷淡。”顾爷爷边铺床边说。“她外婆也是因为心病,有些事要自己想通,她那个时候儿子生出来没多久就夭折了,一直都在怪罪她女儿。”顾奶奶叹了口气,“她走了也好,至少小语不用再受委屈了。”

我紧紧握住顾明的手,摇头示意他不要打断。在那个年纪的我,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外婆为何对我如此冷漠。

在村子里,我也听闻了不少关于外婆的故事,那些故事如同一片片拼图,慢慢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画面。

如果没有那场改变命运的意外,我的生命里本该有一位舅舅。他比母亲年轻五载,童年时的欢声笑语如今只能在记忆的碎片中寻觅。一个春日午后,阳光温柔地洒满大地,外婆和外公因事无法脱身,于是母亲提前放学,肩负起接舅舅回家的重任。舅舅,那个年幼的孩子,目光被街角鲜艳的糖葫芦深深吸引,央求母亲买下这串甜蜜的诱惑。但母亲口袋空空,承诺改日补偿,这在舅舅听来,却如同成人世界的敷衍与欺骗。

舅舅任性地挣脱母亲的手,向着那串诱人的糖葫芦飞奔而去,却不知危险悄然而至。一辆疾驰而过的汽车,一声刺耳的刹车,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只留下永恒的悲痛。消息如晴天霹雳,击碎了外婆的心,她将一切归咎于母亲的疏忽,母女间的情感裂痕,自此难以弥合。外婆的灵魂仿佛随着小儿子的离去而迷失,整日沉浸在无尽的哀思中,口中喃喃自语,呼唤着那个再也回不来的孩子。外公,在承受不住这份沉重的悲伤后,选择了离开,留下外婆孤独地守候着空荡荡的家。

从此,外婆的世界只剩下她一人,与世隔绝。母亲虽心存愧疚,却也只能偶尔寄去微薄的关怀,两颗破碎的心,隔着千山万水,难以触及彼此的温暖。

我时常在夜深人静之时,思索着外婆的孤独与母亲的遗憾。那天晚上,梦境将我带入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我梦见自己被母亲遗弃在喧嚣的街头,哭喊着祈求她不要离开,可她只是决绝地转身,紧紧拥抱着弟弟,渐行渐远。醒来时,泪水已湿透枕巾,月光如银纱般倾泻进窗棂,照亮了顾奶奶安详的面容,以及这个充满回忆的房间。

我凝视着月光下的每一件物品,想象着若能诞生于这样一个家庭,该是多么幸福。我可以尽情嬉戏在庭院的秋千上,品尝奶奶精心准备的各种美味小吃……我仰望明月,心中默默许愿:“月神啊,此生已无法更改,但愿来世,能够拥有一个温馨的家,一个充满爱与欢笑的避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