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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张璃你这是生气了吗?”

他声音有些微微颤抖,但仍不忘记继续挑衅张璃,或者说他有一种自信。

这种人,这些穷苦人,再愤怒,再委屈,都不会敢向他们动手,毕竟他们天生就是不一样的啊。

张璃一言不发,无光的双眼死死盯着。

只见他右手伸出中指和食指,其他三个手指向内并拢,因为发力紧绷的缘故,手指看起来像蓄势待发的箭头。

他的动作刘骥看得一清二楚,虽然搞不清楚名堂,隐约还是嗅到了攻击的信号。

双脚迈开,身子重心压低,作出了防御的架势。

心里默念到“我不信,你还真敢啊,张璃。”

刷的一声,是空气被划开的呼啸声,那一刹那,刘骥真怀疑,有飞矢向自己袭来,速度之快,来不及反应。

发出冲击在他的额头前分了叉,形成了从耳旁划过的两道疾风,两鬓的发丝久久飘在空中,没有贴上脸颊。

痛感将他从惊愕中拉了回来,他摸了摸额头———流血了。

额头被擦破了皮,准确说是介于破皮和切伤之间暧昧不清的伤口。

殷红的鲜血染红了触摸额头的手掌,他呆住了,丢了魂。

一时间恐惧,愤怒,不甘,嫉妒,各种情绪都迸发了出来,五味杂陈。

想不到张璃已经可以不借助佩剑,仅凭释放的风巽宝气,就可以形成剑气了。

法术是以人作为原初灵媒,灵力外放的一种形式。低阶的修士需要借助各种灵器灵媒来释放法术,单纯以人为媒介,阳魂偏重的低阶修行者根本做不到。

最常见的灵媒,便就是注入自己血魂的器灵武,借助灵武发出的剑气,是最简单的灵力外放形式了。

剑气分为两种,一是像刚才一样集中一点发出,用来杀敌,还有一种就是纯粹的灵力释放,形成杀气,用来提醒敌人自己有几斤几两。

而前者,兼具两种作用。灵力越磅礴,剑势越凶悍。

刚才哪一剑,霸道凌厉,迅猛无比,让刘骥不得不认清一个现实,两者的实力依然不是一个级别了,且差距还不小。

实力快接近释者八重境了吧。

他顾不得疼痛,将视线重新放回了眼前,只见张璃面对着他,仍然保持着刚才的手势,岿然不动。

额头上的鲜血顺着鼻梁在脸上蔓延,涨的通红的脸与红的发黑的鲜血交相映衬,脸愤怒地拧成了一团凶恶的骇人相。

俨然是只因为憎恨而发狂的野犬。

这手势在他看来是赤裸裸的挑衅各和羞辱,他还没有输,没有输!

他反应过来,想抬步上前、挥拳痛击眼前的人。

在平时,这一攻击方式可谓是破绽百出,受人诟病、但他已经被愤怒吞噬,毫无理智,只是依照本能在攻击了!

结果刚迈开一步,身体顿感一阵电挛似的触痛,随即被撕裂的剧烈痛感如同洪水在体内扩散开来。

不好,寸劲入体,伤了五脏六腑,难怪刚才只是额头擦伤,而身体主干没有任何感觉!

原来是…….

一口鲜血直接从他口中吐出、刘骥整个人突然重心不稳、直接摔跪在地上。

“什么,我这是?”

耻辱,耻辱啊,这不是下跪吗!

他想硬撑着身体起来、却发现自己现在根本使不上力。双脚双手都绵软无力,甚至可能连下跪都快做不到了。

“张璃……..”

“你有种,你有种啊。”

吐词已经含糊不清,因为疼痛,他的嘴唇甚至有些发软。

张璃冷瞥了一眼后,便就不想逗留多久,旋即转身离去,没有再多看一眼。

“哈哈哈,你走吧,躲得过初一,夺得过十五吗?”

“哈哈哈……..”

“好样的,张璃,好样的!”

只剩下身后发狂的刘骥大吼大笑,以及两个愕然而不知所措的跟班。

一个反应了过来,“还愣着干啥,快去扶刘骥啊。”

直到张璃准备离开,两个跟班才连忙去搀扶刘骥,但一心傲气的他、岂能如此。

他回头狠狠瞪了快来到左右的两人,这凶恶劲把两人唬住了。

刘骥仍在身后喋喋不休着什么,但张璃走的很快,什么也没有听清,只觉得嗓门大。

吃晚饭时,这一次三人罕见的没有说任何话,讨论任何事情,除了碗筷碰撞,汤汁的的细啜声以外,偶尔还能听到姐夫从房间里传来的咳嗽声,除此以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了。

今夜,就连蝉也不再鸣叫了。

想起之前同窗学友的种种排挤、还有刘骥的作威作福。

这件事他下了很久的决心,很早就酝酿起来了,但最后总是话到喉,却吐不出口。

袒露真实想法的勇气、在打铁中,在姐夫的咳嗽中,在税吏的催逼中,在姐姐日渐憔悴的容颜中被一次消磨。

维持现状也不错,单据他的估计、另一条道路也不一定差。

好了,就这样,这次不逃了,痛痛快快说出来。

张璃放下了碗筷,然后抬头看着张琼君,但轻轻看了一眼后,却有低下了头。

她虽然有不好的预感,但依旧试探着问到:

“吃饱了,要是还饿,锅里还有一张饼。”

“姐!”

张琼君瞳孔微微震颤了一下,神色一变。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的心刚刚也陡然猛跳起来,总感觉张璃有不好的事。

“演武大典结束后,我得了席位,要不就直接认个小军官当当、不去国都进修了。”

他的话显得有气无力,虽然犹如蚊吟,但传到张琼君耳朵里却是如此的震耳欲聋。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她还是和往常一样,面对不堪时,习惯性地保持着摇摇欲坠的理智。

“我说…….要不我还是别…..”

“住口!”

哐当一声,凳子因为受力向后移了移,张琼君站了起来。

他把脸侧向一旁,脸上满是无奈,和预想的完全不同,现在和张琼君对视的勇气都已经丧失了。

完全不敢看那张脸。

“阿璃,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你这么有天赋,有钱人家的子弟都比不过你。”

“你不去上国都进修,那将来怎么办啊……”

严厉的话语中,透露着女人的虚弱与疲惫。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忍着心痛和后悔,还是决定继续说下去。

“姐,你别急,你听我说,依我现在的水平,演武大典一结束,去参军,按规定,也是可以混个百夫长的。”

“当月就能领不少的俸禄,对咱家就是雪中送碳、那立刻就能解燃眉之急。”

张琼君怒不可遏的呵斥到:“你糊涂啊,你知不知道现在就要打仗了,你干嘛呀你。”

说完,双眼蹭蹭发亮,一滴滴眼泪极不情愿地流了出来,她想拼命止住,但感觉呼吸不畅,十分难受。

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般,泪眼婆娑。

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这样是不对的,但不对又怎样,她现在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得转身,掩袖遮面,小声啜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