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听出苏阳的语气有些埋怨，一副亏欠的样子不停的赔笑。
“对了老黄，之前一直没听你说起过，你要这么多钱干啥啊？”
“一直？老板，你一上来就叫老黄……恕我眼拙，咱们之前……认识？”老黄最后两个字说的格外小心翼翼。
“嗨……说错了，就问问你要钱干嘛……闲聊天啊，不想说可以不说。”
“哦……老板，也没啥不能说的……”声音刚出，老黄的神色有些黯淡，“我女儿病了。尿毒症，要换肾。”
“公家挺好的，老早就给姑娘把肾源排上队了。不过我姑娘太小了，很多肾源即使能匹配，大小也不合适。所以虽然排在第一位，但也一直找不到合适的。”
“最近我听大夫说，有个肾源和我姑娘匹配，而且年纪相近。就是……那孩子好像快不行了，一直在抢救。大夫说让我提前做好准备。要是那边救活了，那是万幸，谁家孩子天生得死啊……”
“可要是那边的孩子实在救不活了，我女儿就能做手术了……”
老黄揉了揉眼睛。
“可是手术费就得三十多万，再加上后边的药钱……再怎么算，最少，最少，最少……也得五十多万……”
这三个“最少”仿佛抽干了老黄，一时恍惚，苏阳仿佛看见老黄整个人小了一圈……
苏阳幽幽的想叹口气，可是他发现，这口气憋在胸前，怎么也吐不出来，憋得他难受。
“所以………………你才想抢超市？”
老黄弱弱得赔笑，“老板，这……也是没办法了……没想伤人，只想弄点钱……”
“没事……没事……”
苏阳只能这样安慰。
“你把手机掏出来，我网银现在先给你转五十万。先用着，你放心，后续再有其他费用，我全包了！”
老黄闻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哽咽着重复着两个字：谢谢…谢谢…谢谢……
“老黄！这是干什么！街上这么多人……起来！快起来！”苏阳看着老黄得样子心里发虚。
废了半天劲，苏阳才从地上把老黄拉起来。
老黄也不抬头，手只是不住得揉着眼睛。
“手机掏出来吧，我给你转过去。”
苏阳看老黄微微摇头，有点疑惑：“手机掏出来啊。”
然后老黄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得纸，小心翼翼的展开。
纸很脏了，但是看样子老黄很是爱护。上边印着一些字：女儿……尿毒症……绝症……帮帮我吧。最下方印着一串数字。看样子是银行账户。
“这是……”话刚出口，苏阳瞬间意识到了什么，鼻子一酸。
老黄有些羞涩的开口：“这不是没办法……要了几天饭……也没手机。其实也要不到几个钱，医院门口都是这个……”
苏阳咬着牙，不知道憋在胸口的那一口气，该怎么吐出来……怎么这么憋得慌啊？
“没事……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苏阳手有些抖，费了点功夫才把老黄银行账户的数字点正确。苏阳往这个账户转了一百万。
这是他银行卡的每日限额。
“手机转账每天有限额……没事啊老黄！剩下的明天后天再给你转过去。”
苏阳一拳打在老黄的背上。
“腰挺直！老黄！腰挺直……”
这一拳不仅打的是老黄，好像也打在了苏阳的身上……
他在心里默默的念着：苏阳！腰挺直……你得想办法撑别人啊！腰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