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场被学生老师围的水泄不通。”
“当我挤进去后，看到几个遍体鳞伤的男生瑟瑟发抖地站在大雨中，狼狈又可怜。”
“而你攥着拳头，头发凌乱，脸上，脖子上，手上的抓痕渗出血，掺杂着雨水哗哗地流着，就像一只凶猛的野兽。”
“那几个男孩子明明比你强壮，但是在你面前，他们竟然一动不敢动。”
说到这里，木行简停顿了一会儿，一脸的心痛。
“你的班主任小声告诉我，谁敢多管闲事，你就在以后的日子里一直盯着他，让他永远都活不安稳。”
“难怪这么多老师学生都不敢动，因为那个时候你的样子实在太可怕了。”
“当时我不敢靠近你，因为我怕我的出现会刺激到你，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跑了过去。”
“我现在还记得那几个男生见到我就像看到了救命恩人一样的眼神。”
“他们不停地向我鞠躬道歉，哭着求我原谅他们。”
“从他们的‘忏悔’中我知道了一切的前因后果。”
“因为他们在背后非议我，所以你才和他们打了起来，一定让他们和我道歉才肯罢休。”
“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么...”
木行简再一次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苦笑了一下。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我只知道你永远都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我想安抚你，我想告诉你我不在乎，我只想让你不再受到任何伤害。”
“我什么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你就推开了我。”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怒不可遏，而是很平静地轻声对我说了一句‘‘我恨你’。”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能为你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让你没有顾虑，没有纠结地恨我...”
“那天之后，你就开始高烧不退，神志不清，治疗了很久，也不见好转。”
“有一天，你自己爬上了屋顶，还从上面摔了下来。”
“你受到的所有伤害和苦痛都是我给的，那个时候我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不会靠近你一步。”
“你问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其实你错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伤害你，我的出生，我的存在就是一种伤害，何来对你好...”
说到这里，木行简眼眶微红，声音哽咽，他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
可是喉咙酸涩肿胀的厉害，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哥...”
木朝生仰起头吸了一下鼻子，用带有鼻音的声线说道：
“我恨你，并不是恨你伤害我，而是恨你这么爱我，也恨我自己居然还期望让你做我的哥哥。”
木行简闷声哼道：“我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想成全对方。
木朝生再也忍不住，眼泪唰一下就流了下来。
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不爱哭的人。
可是今天她已经哭两次了！真逊！
“那你的手臂旧伤是不是和我从屋顶摔下来有关？”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木行简点了点头。
不用细问，木朝生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我记得你的梦想是当一名医生，这样做你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