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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华国男高中生会穿越成异世界国际主义精灵吗?(修)

瓦列里·萨布林。一位能力突出的格别乌外勤干员,一位对人类解放事业极为忠诚的国际主义人士,一位性情正直而又颇为可靠的人——但与此同时,他也是一个傻子,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傻子。

细细审视萨布林身上的衣着,映入米勒尔的便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纯粹的战士。身上披着陈旧灰色呢绒大衣,腰间系着装满子弹的武装腰带;脸上配着黑色的半覆面罩,还有头上戴着的同样黑色的毛绒帽,与穿着者的那双猩红色眼睛交相辉映。

【红黑幽灵】。这是所有的皇帝官僚,资本巨头和他们的爪牙走狗对萨布林的称呼,无比惊恐的称呼。

从俄罗斯到西欧,再从西欧到远东;从亚洲到欧洲,再从天堂到地狱。一位士兵在亚欧大陆上漂流,他行走在一切受折磨的土地上;一匹幽灵在世界上空游荡,祂的目标是消除地球上的一切压迫和不公。

那是一匹愤怒的幽灵,一匹国际主义的幽灵——而祂的名字,叫做【瓦列里·萨布林】。这是一个普通的名字,和那些数以万计站在反帝反封建事业前线的人一样。

头上戴着的毛绒帽,那是从第一次欧罗巴大战中缴获的;身上穿着的灰色呢绒大衣,胸前衣服的一排纽扣只系了两三颗,这是为了方便受伤后快速穿脱;腰间皮带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附包,其中装满了工具。

望远镜,地图,水壶;手榴弹,炸药,短刀。这些是萨布林工作时的劳保工具,杀人的工具。

瓦列里·萨布林,一个战斗技巧老陈的战士。他在近身格斗的艺术造诣上颇有心得,总是能用最快的速度和最低的成本干掉敌人。开罐的刀具会被用来划破喉咙,吃饭的叉子会被用来刺穿眼球,就连写字的铅笔都可以被用来击碎头颅。

萨布林是一个杀人的好手,毫无疑问。但正如这名老陈的战士所言,现在已经是1938年了——时代已经变了。

现在人们手里拿着的,不是只能打单发的栓动步枪,而是可以向外泼泄火力的冲锋短枪;腰间挂着的不是沉重的袋装炸药,而是灵活小巧的破片手雷;天上飞着的也不是臃肿庞大的航天飞艇和热气球,而是......

“【......据伟大的帝国政治首领所述,德意志人会将所有抢占了阳光下土地的劣等种族彻底清扫,而我们也会毫不留余力地帮助自己的朋友,以一切的方式——比如说几架科研部门最新研制的低空轰炸机。】,你是看过这篇文章的,是吧。”米勒尔说。

“那是戈培尔在报纸上所写文章的最后几段,好像是。”

听见米勒尔的话,萨布林扬了扬那份报纸。“我的记忆力是有点差,但这点讯息还是可以记住的。”

“嗯,我知道了。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米勒尔随后淡漠地说到。

“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我看到你在后天的进攻名单上签名了。”

“国际纵队的记者都是有一份志愿名单的,上面会记载着所有来到西班牙保卫马德里的人的名字。可是现在,它上面的人名已经被消去了大半了。”米勒尔说。

“那可真是遗憾。”

轻轻垂下头,萨布林叹了口气:“请替我向所有牺牲之人的家属哀悼。”

“那你呢?你是要去向他们报道吗?”

虽然嘴上讲着严厉,但米勒尔现在却还依然保持冷静。他的眼前已经有一个不冷静的人了,米勒尔可不能让自己的精神再有什么剧烈的波动。保持冷静,米勒尔。保持冷静。

“谁?我?向谁报道?”

“那些死去的人。”

“你个脑瘫能不能暂时先别说谜语了。”

萨布林困惑地发出了声。他听不懂米勒尔是什么意思——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装的。“你说这么多逼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

深吸一口气,米勒尔的手紧紧握住那只沉甸甸的袋子。他早就知道萨布林是要干什么了,但米勒尔还要最后再确认一下。

瓦列里·萨布林。一个愚蠢的人。他将在不久之后参与国际纵队在西班牙的最后一次大规模行动,旨在突破法西斯政权对马德里的封锁——那将会是一场烈度极高的战斗。

飞行的弹头,无处不在的破片,还有躲藏在暗处细细狩猎的冷枪。地上有人在战斗,水下有人在战斗,天上也有人在战斗:他们开着的不是移动缓慢的气球飞艇,而是钢筋铁骨的轰炸机和攻击机。在这种高烈度的冲突中,萨布林会有很大的概率阵亡——不,是一定。

瓦列里·萨布林会死。作为一名精通近战艺术的格斗者,他的战术在现代战场上已经过时了。他的反应速度再快,也快不过一颗迅若雷霆的9mm手枪子弹,也快不过轰炸机在低空俯冲时发出的死亡尖啸。

瓦列里·萨布林会死,他已经过时了——属于他的时代已经结束了,被杀人更有效率的火药动能武器终结了。他将死于炮火之下,死于熔岩之下。但萨布林对此毫无畏惧——不。更准确地说,是他毫不在乎。

萨布林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生命,自然也不在乎自己的。你不能指望一个杀人无数的战场老兵会对生命有敬畏之心——不过话又说回来,萨布林有敬畏过什么东西吗?死在他手底下的人都不知道有过多少了。

虽然双方都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了,但米勒尔却完全不认为对方和自己一样,是一个只能坐在椅子上抽烟的无能者,愤怒而又无能为力。证据就是萨布林的脸,那张现在还是很年轻的脸。

萨布林和他一样,都是生于上个世代末期的人了,米勒尔记得很清楚。按理来讲,像他们这样的人现在应该早已额上布有皱纹,满脸憔悴,被生活的困难给毒打得支离破碎,再起不能。他们的眼睛中早就没有了光,只剩下被世界折磨的麻木。

房租,税务,还有孩子们的学杂费,一家人生活的伙食费......这些该死的鬼玩意或许一时半会不成气候,但凝聚起来却足以压垮一个中年人的脊梁,以及TA的精神和斗志。还有理想。

米勒尔就是这样的。尽管他还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没有家庭的负担——但他也已经有点麻木了。他其实没忘记自己的理想——国际主义的理想,那个世界人民大团结,赤旗插遍囊宇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