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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鲁迅先生笔下身世坎坷的祥林嫂,于热闹的光景下浮动冷漠的人心。爆竹声中一岁除,家家点爆竹庆新年,聆听祖辈的祷告,祝愿每一个你我他来年顺邃。

一串鞭炮炸开料峭冷气。点燃大爆竹的引线,火花化作流星,在空中抖动留下抛物线的光路此刻。抬步走开,双手捂耳,轰隆一声,震得天地一抖擞。如天女散花,飘逸,艳丽,红色的碎片随风旅行。转瞬即逝,徒留硝烟萦绕周身。你听到了吗?快点到我身边来,让我看看你在天堂过得好吗?昔有屈原招魂,我虽信人定胜天,但此刻向你问好。我眼里你得到幸福,风带来你的私语,一路走好。

印象中你笑逐颜开,春风满面,在枕头旁问爷爷奶奶的生活,我的学习,给我讲他们如我般大的故事。好像你是我的朋友,爷爷是我的同龄人。你不怪旁边的人语速慢,不主动找话题。受你的照拂,我平静度过在陌生人家的一夜。

那次,从心底里亲近了你。每年听到爸爸带我去姥姥家吃饭,不用他催立马上车,不用他从中教导,见你就叫姥姥。彻底入乡随俗,这俗维系爷爷和兄弟姐妹的感情。

我好后悔最后一次见你,没能叫你。你半夜摔到腿,一个人起不来,大冬天在地上躺到天明,自此不离床。你憔悴,腐朽,少年的我害怕这死亡的气息,竟难以启齿。中午,爷爷的弟弟端饭,大伙讨论姥姥的菜。你今年没出来吃饭。离别时,想起你瘦骨嶙峋。明年你会好吗?眼晴明亮,嗓音响亮,身体硬朗,变回我的姥姥。

为什么每个人都很悲伤?我的心情由晴转阴。头上戴着白毛巾,爷爷们穿孝衣,奶奶哭得哽咽。亲戚们一圈圈轮着在你的照片面前凝视,插香,像一场暗黑游戏。最后我们为天上的你烧了纸房子,竹篮子。好多人围观,他们失去亲人,同病相怜。此刻,我的悲伤算什么?能让你重新躺回病床,消磨光明吗?

听父母提及你临终手上不闲,织补衣物。任由旁人走动,好像你不认可病人身份。我看到你的灵魂自由自在,云卷云舒。

我没事时跑上山在你的墓地上占个位置,看看天边云彩,重山峻岭,与你的邻居打个招呼。在心里告诉你发生的好玩的事,和你抱怨作业多,父母死板。坐了好久,我晓得过年不兴。如果我把你忘了,你就消失了。现在没人提你,爷爷在你与世长辞之后,发誓过年不去姥姥家了。

你和你的父母团聚了,我在人间给予你祝福。月亮自古伤情,人间之情长如滔滔江水,亘古流长。我在人间的思念越来越少,亲人老去。辗转各地,漂泊的游子只身入苍茫天地。

再回首,已物是人非。原来你留给我的那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