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昊只与幻心尊者见过几次,简单的几次照面,脸盲的胡昊很意外的有印象,记不清面貌,记住她那份柔和的声音与光辉。
平常偶尔有联系。
见到前辈的到来,胡昊很是惊讶,脱口问她为何会来这里。
“你没看资料吗?我是来帮忙的。”
“我看资料了,上面有前辈的署名,我是好奇您是怎么知道这回事的。”
“联盟给的呀!毕竟诅咒科也是幻系的分支,看我对着个诅咒有没有头绪。你的事情是觉空负责,他都有事来不了,我刚好在这附近旅游,过来帮一下。”
“那真的是打扰前辈。”
“没事的,没事的,本身我就对你挺感兴趣的,有空也想多观察一下。”
“能得到你的赏识,是我的荣幸。”嘴上是敬语,前辈带来感觉有点像想要研究他的墨小姐,与之不同的是给予更多期望。
骨校监眼中
联盟的尊者,如此重要的人物,他和三位主教自然是认识。看到这位委托人与她如此有说有笑,不由的在心中感叹,他到底是何等人物。
独青远不认识幻心尊者,看到学院的主科级对她如此尊重,自然明白,这是一位对于他来说遥不可及的存在。
这样的存在,竟然对师傅是这样温和的态度。胡昊在他的眼中更加高大。
“闲聊先到这,看看你这个新徒弟。”
幻心前辈来到独青远面前看了一眼,严肃的说道:“确实有点复杂,我要先对你进行一个实验,我会先激发你体内的份诅咒,会很难受。”
“请来吧,我一定会扛住的。”
幻心前辈没再说什么,直接掐住了独青远的脸颊,瞪一眼,一阵余威从她的体内迸发,青远的额头上出现一个眼睛的图案。
独青远的神情逐渐痛苦。
旁边的四位眼神都很凝重,只有胡昊不知道现在是一种怎样的状况?体内那位提醒了一句:
“你看一下这小子的脉络。”
胡昊定睛一看,眉头紧锁,视野当中,这才没过多久,独青远全身上下的脉络都被染成漆黑。那一份漆黑逐渐变满全身,很快全身便被腐蚀。腐蚀严重的地方会显得特别臃肿。
独青远早就扛不住,陷入昏迷。
目的已经达到,幻心的衣服中有一缕天蓝色的纱布飞出,其中所散发的温和光辉将青远体内的毒素逐渐逼出,会合在一起,一并吞噬。
独青远恢复正常的状态,幻心前辈那份转换后的灵力贯穿其全身,将他的灵魂包裹在其中。在这份灵力的促使下,独青远的灵魂强度在旁人的眼中已达到养魂境。
实验结束,胡昊急忙上前扶着清远,将他送进的小空间中继续休息。幻心前辈稍微调整一下状态,依然那样温和的继续说道:
“刚才那一下子他也吃不消,让他先睡一会。本身疲劳度已经高,真不知道,接将他抬灵魂两个大境界,不知道一天能不能适应过来?”
“前辈为何要这么做?”胡昊现在看不到境界,不明白为何提升?听到幻心前辈这么说,很是疑惑,询问,想要了解有何用意。
“他那个诅咒也是有魂伤的。之后治疗的时候,以他现在的灵魂状态肯定扛不住。现在提高他的灵魂强度,也是为之后的治疗做准备。”
“这样啊!真是多谢前辈的好意。”
“那你就先去看看那小子吧!我和这几位有点事情要聊一下。”
胡昊来到小空间当中,为独青远盖好被子,凝望一会过后,选择离开。就让他单独在这休息。
回到外面,刚好听到幻心前辈:
“那就先这样吧,让你们来这里开会,我也过意不去,我要是直接去学校的话,有点不方便,我今天下午会去的。”
“我们能体谅您的辛苦。”校监急忙说。
“还请您事成之后能来赏脸坐一会。”咒法科主教迟福一脸崇拜的说道。
“会的,你们先回去准备,我还有事要忙。待会还是这里集合。”
“收到。”四人异口同声,随后离开。
“好了,好了。接下来到你了。”幻心一脸和蔼的看向胡昊。被如此和蔼的眼神看到,不由得打起一阵冷颤。
“前辈,有什么事吗?”
“我想和你聊聊。”
“没问题的,前辈想聊什么?”
“等一下,我先定个规则。接下来聊天的时候,你要把我当做朋友,不要去用前辈来称呼。你在后辈的立场与我交流,会有一种自然的敬畏感。这种敬畏感,我不想要。”
“明白。不过前辈,感觉这次交流我可能会对你改观,有预感,您会是那种话比较多的人。”
“我喜欢和能聊得起的人聊天,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感觉我肯定能和你聊上来。还有,不要再称呼前辈,已经犯过一次了,规则我不想再说一遍。”
两人来到院外的草地,对于胡昊来说,又是这个熟悉的地方。之前和独青远聊天的时候也是这里,为什么会选这个地方?可能是因为在这里比较有氛围。
幻心前辈率先开口:
“你最近没有休息好吧,状态这么差。”
“操心过度,没这个心情去休息。”
“我来的时候,从你的身上感受到,除了那惊讶,还有几分顾虑。你清楚自己在烦恼什么吗?”
“可能吧!”一上来就是这样的问话,胡昊自己都不确定,回想起那段时间,几分顾虑是有的,可究其原因并不明确,一定的猜想是处于否认的状态。
“说实话就行,你清楚的。”
“我当时在想,你来这里应该还有其他的原因吧!”
“哦?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如果这次独青远没有救回来,压制我的情感,甚至于封印我的记忆吗?”
“你的设想很有趣,思维也很活跃。你现在对联盟还是有点误解呀!你觉得在这片大陆上有哪个势力能与联盟抗争吗?”
“没有。前辈,不对。”胡昊意识到说顺口,急忙改称呼:”你的意思是没有比联盟更加庞大的存在,联盟都治不好,就没有别的存在可以治好,是吗?”
“这次改了,就不计数。理解的没错,你退一万步讲,这个病确实治不好,我们也能让他保持现在的状态,活下去。”
“做成一句傀儡吗?”靠着有限的认知脱口而出,受以前读过的网络小说影响。
“以为你是一个很天真的孩子,没想到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你的言词和我的猜想不符。你这思维也太过局限性。要不我给你机会,再猜一猜?”
“那我想想啊。”
“你将你的思维拓展出去,给你一个提示,不要只局限于物质上的。”
“这样啊!”对于这样的提示,尽可能将思维发散,一会之后,心中所想的两个答案脱口而出:
“重生还是时间系。”
“后者。退一万步来讲,到第九天,他的病还没有解决,就会采取的最后方案。施术完成之后,他还能保持继续行动,只不过体内的一切都会被停止。停止自然也包括血脉中的毒素和诅咒,境界也不会再提升。”
“这样做的话,能保住命,也行。对于未来的规划无法再进行实践,多去涉及理论性的,想成为一名医生也不难。”
“一切的假设是建立在联盟的实力退一万步来讲。如今调过来的人力物力足够,等那个孩子适应现在的状态,开始施法治疗。对于这种事情,你就不用再担心。”
“我现在只要沉下心来,等待着就行。我想问一下,我今天说的这种对联盟的不信任的话,会不会影响到我以后的自由问题。”
“你愿意讲出来,说明你内心意识当中还是选择相信联盟。想法埋藏在心里,不愿说出来的话,对于你,对于联盟来说都会很危险。”
“有多危险?”
“负面情绪一直在心中积压,当超过心理承受能力之后,很有可能会堕落,进入暴走状态。到时候无法唤醒你,会是一个八级命令,将你彻底抹杀。”
“那确实是挺危险的。”胡昊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原本会是挺害怕的,现在的生活状态,让他对自己生命已经无所谓。
会对几名弟子产生一定影响,自己认为他存不存在影响不大。
“你表现的好平淡,要是你真的是全然不在意,那更好。”幻心前辈观察着一切,她的态度是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这句话胡昊听着总感觉怪怪的,对于这个更好的理解,想不通是哪方面。现在思绪逐渐缓慢,懒得去想这些。表现出的是真实的自我,不去伪装,不去思考,是什么就是什么。
“只要我还有一丝理性,我不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真的想要发泄心中的情绪,那么我会找一个荒野,将整个天地翻过来。”
“毁灭性暴力倾向呀!你这危险指数上升一点。”很认真的开玩笑。
“啊~,啊,说错话了呀。”当真了。
“这是你的真实想法,我检查过,你的理智性是很强大的,有我那几个防护措施,没问题。”
“一句感谢,也不知道该说啥。前辈什么时候给我加的防护,第一次见面吗?”
“那时候你睡着了,自然不记得。”
目前为止,两人交流的还比较顺利。胡昊现在思考缓慢,精神萎靡的状态。对于这点,幻心前辈完全没有介意,她正需要这种疲惫,心理戒备最脆弱的时候,全程是一种和蔼,令人亲近的感觉。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呀?那就换个话题吧。可以吗?”
“我没问题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毕竟治疗这方面来说,我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专业人士来做就可以,你别捣乱就是最大的帮忙。术业有专攻,你所精通的是控制系。单论对元素的控制来说,你比那三个人都要精通一点。”
“谬赞了,具体情况也不清楚,就经验来说的话,我这个小年轻,怎么可能比得过他们呢!”
“真的,这是你的天赋,你的起点是大多数人的终点。”
“多谢夸赞,我这人也不经夸,你这么说我能高兴半天。”说的同时挠着头,真的很害羞。
“高兴的话更好,接下来我问的问题,我希望你能亲口告诉答案。”
幻心的语气太温和,完全没感觉这是一件严肃的事情。胡昊竟然开始调侃起来:“突然间这么严肃,我还有点不适应呢。”
“严肃就严肃,想不严肃就放松,你猜的对,我来这里除了监督与参与治疗,还被交代一件事情。来给你进行心理辅导。”
“给我进行心理辅导?没必要吧,等几天之后就好了。”
“你担心徒弟,这是一个原因。只是这个原因,带给你是焦虑。你身上有好几种复杂的情感,都知道原因吗?”
“能总结出一些。”
“知道多少说多少,找个人倾诉一下挺好的,没必要一直埋在心里。”
“可以啊!我真的有很多话想找个人说一下,可,没有。总是一个人,我体内那一位日常不理我,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真的好孤单,好寂寞。”受各种原因叠加影响,如同宿醉一般,沉浸在甜蜜当中,心里憋了太多话终于可以找人说说。
“太好了,说的越多越好,我会和你一起分析病情,根据你的情况提供最好的建议。”
“我好迷茫啊,真的不知道该去干嘛。对于现实,已经是这样,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去改变现状,与其一直让自己活的难受,倒不如学会去坦然接受。我现在告诉自己的,就是既来之则安之。过一天是一天。”
“当我与人交流的时候,对于他们来说常识性的东西,我基本不知情。我不了解,我可以去学,学起来也方便,直接查就行。常识着东西越学越多,一个东西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叫法,学不完,真学不完。”
“我的目的是为了通过学习,更加的了解这个世界,从而更早的融入这个世界。可是当我对这个世界知道的越多,反而会适得其反。更加格格不入,有一种无法表达的割裂感。”
“我了解的越多,感觉与这个世界之间的距离又多一分。我思考过原因,也有一点头绪,可就不那么明确。”
“我真的搞不懂我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收徒,从思恒开始,到青远,七个了。明明我什么也不会,什么也教不了,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这几天,感觉好累,心里好烦,完全静不下来好好思考。”
“你觉得我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诉说着心中的苦恼,越说越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想对前辈说这些话?可就是情不自禁的想找她倾诉。
幻心尊者在一旁满怀笑意的倾听,听他说完之后开始给出自己的见解。
“我当是什么呢?你这是简单的生活差异性。从熟悉的地方搬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两地之间文化差异巨大,由于生活中的差异所导致的距离感。你越是将曾经的熟悉的地方与现在所生活的地方进行对比,差异感就越强。这样的事情,你越是去在意,想要去适应现在的生活,进行快速的改变,你的旧认知会给你造成局限性,让你认为与现在的生活有一种距离感。你想改变的越彻底这种反噬就越大。”
“世界这么大,很多风俗习惯是不同的,你没必要全部接受。你只要形成一套主观的认知就可以,文明之间本来就是彼此碰撞与交流的。”
“你对徒弟们的挺好的,在你现在的主观甚至当中认为你是他们的师傅,你就应该教育他们,指导他们,现在的能力不足,所以说无法进行。一直在心中亏欠着。解决方法就是尽可能提升自己以及他们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
一息之间说这么多话,简单易懂。近一半的话语说进胡昊心里,与自我认知相同。
经过这一次深入交流,胡昊对幻心前辈认知产生巨大转变。抛去彼此之间的身份,真的想有空多聊聊。
“我这么个说明的话,你能明白吗?”
“明白的,前辈真说进我心里。”
“第二次,注意点。给你提建议,不要在意这种事情,去找你熟悉的就可以,大陆的文化虽呈现的是一种统一性。在庞大的空间与时间的积累下,这万年的文化底蕴,会有那么一些与你曾经的世界有相似性。你说是不是?”
“是的,有的事情以前就接触类似的。”
“那么你现在列举几样。”
“饮茶小吃,戏曲文化,建筑类型,礼仪礼节之类,确实有不少。”
“多去细心观察,还会有很多的。对于普通人来说,产生文明是依托于环境,你可以从自然环境入手,比如地貌,气候,河流以及其他的相同农作物。”
“这么说的话我明白,会去尝试。”
“关于距离感你就不要去想,归属感的话是会随着时间逐渐累积的。你的生活习惯也会在潜移默化当中逐渐改变,到那个时候就会好很。”
“确实如此,就是挺耗时间的。我该去怎么消磨这段漫长的时间。太闲了,无聊的时候就会去想那种距离感。”
“培养一个兴趣,多找几个能聊的起来的朋友,找一些事情干,比如做任务,参加社交聚会。这些都不行的话,就试着去谈一场恋爱。”
“其他的都还考虑,恋爱的话,该来的会来的,不来我也不会强求的,这种感情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可有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