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樯有些悲哀。
“他是平静的……带着一丝希冀和坚毅。”
诺诺轻叹了口气，她的言灵侧写让她抚过上面的刻痕。
她看见了一个男人对着铜柱缓缓刻下上面的话语。
然后转头朝着一位身穿龙袍的混血种笑了笑，表示一切值得。
“看看他们以何其悲壮的仪式让黑王尼德霍格重新沉睡吧！”
路明非对于屠龙这件事有了全新的认识。
【他开始修建秦始皇陵，我则开始以水银在他的陵墓中布置阵法。】
【这次的炼金阵法远比我想象中耗时要更久，嬴政跟从我的步伐，南下云梦，沿长江东至会稽，又沿海北上返山东莱州，最后一处阵眼则是沙丘。】
【我们将在那里死去填补炼金阵眼。】
【我在临行前的最后一天和他一起在咸阳宫前坐了一夜，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天明。我有重生的机会，但他将永远在死亡中凝视黑王的卵。】
看到这最后一句话时，路明非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或许出于悲哀，或许出于敬意。
【仪式的最后一步，则是混血种九家奉献了他们大半的子弟，化血肉为土俑填补炼金仪式的精神元素。】
【公元210年，嬴政奉献了生命，而我则将再次陷入死亡的黑暗。】
“怪不得你们九家的记录多从秦朝以后开始。”
路明非转头看向了泪流满面的苏晓樯。
对方也在泪水中苦笑。
“因为记录者已死，直到那之后，生者才开始有机会重新执笔。”
最后一段龙文的记录更像是附在了后面。
【四大君王已在历史中沉睡，混血种也很难有与他们再次联合的可能。】
【面对黑王我只有重新以千年时间布局，才有百分之一胜利的机会。】
【我将用往后的岁月为这场战役划上句号。】
路明非读完了最后一句话，然后将青铜碎片重新放归了苏晓樯的面前。
对方摇了摇头、
“我们知道了上面的记录就足够了，这对于九家来说都会是一次全新的认知。”
“这碎片和这柄剑都归你了。”
苏晓樯将黑色的小提琴包和碎片都推到了路明非的面前。
此时窗外已经天色很晚了，明天路明非还要去乘坐前往芝加哥的飞机。
他提起了包，向着苏晓樯微微点头致意。
女孩冲他伸出了手。
“我们还会有交易的机会的。”
路明非反手握上，这是他与华夏混血种的第一次接触，也是与苏晓樯的第一次握手。
以混血种的身份。
“我就不送你们了，这上面的内容我要向家里汇报一下。”
路明非转头和诺诺扎进了夜色里。
两人在路灯下缓缓向着机场走去，诺诺率先出口。
“根据学院的推测，至少有两位龙王会在华夏苏醒。”
“现在那块青铜碎片上的内容也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黑王的卵也在华夏。”
路明非点了点头，扭头看向了霓虹的都市。
机场的红眼航班正在缓缓飞过城市的上空。
而他有预感自己或许不会离故乡太远，最后也终将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