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说的不是那大闺女，是她家小女儿，就是那嫁到城里，婆家都是工人那个，条件老好了，你那会还酸她呢——”
母亲形容起刚刚看到的文棠。
“哎呀，妈！这都多久的老黄历了，你提哪壶不好提这个，快别说了，我婆婆一会也要来，被她听到就不好了。”
女人打断母亲，显然不乐意继续这个话题。
也不看看这都啥时候的陈年旧事了，她妈总爱这些以前的糗事。
“好好好，我也不打算说这个，这不是话赶话嘛。”她母亲连忙安抚起女儿。
这可是家里的摇钱树，可不能气着了。
“我这不是在想，那林家小闺女三年了都没怀上，多半是来这里看身体……”
她母亲安抚地拍着她，又幸灾乐祸起来。
“她三年了都没消息？”
女儿喝着粥，有些好奇。
她和文棠同龄，村里人经常拿她们做比较，自然也存着别劲儿的心理。
自从嫁到城里，她就没再关注村里的消息，这次也是双胎难产，才在婆婆的要求下来了省城医院。
据说这里有婆婆的熟人。
反正婆家离省城也不远，比娘家离县城还近呢，有更好的选择，听婆婆的话何乐而不为呢。
“都说那李文华儿子孝顺，闺女也孝顺，嫁得又好，我看哪这不下蛋的小女儿估计让她看尽了笑话，也不知道她婆家怎么后悔……”
“女人呐，还是要有个儿子做靠山，不然老了老了，谁来给你养老？”
那母亲数落完林家，撇撇嘴，继而说起自己的结论。
女儿的嘴本来在忙着喝粥。
她刚生产，身下撕裂的痛感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应着她妈的话，听到这段话憋不住了，总觉得她妈意有所指。
砰——
她重重放下碗，生气地说，
“妈，你别阴阳怪气的，要是不喜欢我闺女，就别来！”
“诶诶诶，祖宗，我这哪是不喜欢，这不是……哎哟，开花结果开花结果啊，双胞胎多好啊，我看你婆婆喜欢的很。”
她母亲紧张地看看女儿眼色，认错一般拍了拍嘴巴，说起好话。
这还差不多。
病床上的女人面色稍霁，缓和了语气，
“现在都开始计划生育，婆婆那边也不想让我再生，万一被抓到，不仅孩子保不住，阿伟的工作也会被撸下来，别到时候得不偿失……”
“说的是，说的是。”
她母亲怕自己又说什么刺激到女儿，让女儿生气回奶，面上应承着。
心里却不以为意。
老话都说生儿子好，养儿才防老，生这两个丫头片子有什么用嘛！
费心拉扯大不还是泼出去的水，净便宜了外人。
照她说，亲家母还是太胆小了。
像他们村里，时不时就有出嫁女大着肚子，偷摸回来生产，那些亲戚上门的人家，隔上几个月就会“恰巧”有婴儿的啼哭。
大家都心知肚明，见怪不怪了，都是几十年的邻居，也不会有人去揭发举报，那就是结仇了。
直到孩子呱呱落地，也没见城里来抓啊。
其实还有不少想说的，不过见女儿脸色不好，母亲没敢继续吐槽。
又转念想起刚刚撞到的林文棠，暗自偷笑起来。
等她回村，可得好好嘲笑一番李文华，生了个不会下蛋的闺女！
都是嫁给城里人，她女儿好歹生了个丫头，李文华闺女却连丫头都生不了。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