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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母子争吵

她们走后,母子俩收拾好桌子,就在一起合计。她们经过反复推敲后发现,哪怕是简单一点的装修,加上房子首付和家具,最起码也得接近五十万元。这样看来,资金缺口达三十万元。大愚无奈地对白君说:“儿子,相差太多,又没有地方借,我看这个婚没办法结啊。”白君沉默不语,突然问道:“妈妈,我就不明白了,人家都有爸爸,就我没有爸爸,我的爸爸到底在哪里?如果我有爸爸的话,这三十万元绝对没有问题!”

大愚脸一寒,强压着怒气低声说:“以前我不是告诉你吗?你的爸爸在你很小的时候死了。”白君直着脖子抗声辨道:“就算我的爸爸死了,那我的爷爷奶奶呢,我的叔叔伯伯姑姑呢,难道他们都死了?难道我一个亲人都没有?还有你,我的外公外婆呢,我的舅舅姨姨呢,你也没有亲人吗?我们两个是被这个世界抛弃了吗?!”啪的一声,愤怒的大愚甩手给了他一巴掌,白君用手捂住脸,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呆呆的,脑子一片空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从来没舍得打他一下的妈妈竟然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实实在在地打了他一巴掌!醒悟过来的他,大哭着跑出了家门,在灯火阑珊的大街上踉踉跄跄地狂奔。

这一夜,他们谁也没理谁。第二天一早,白君醍来,看到桌子上放着油条和小米粥,大愚已经悄悄地离开了。他走上前去,小米粥微微散着热气,他用力咬下一段油条,在嘴里机械地咀嚼着,泪水一滴滴滴落到碗里。他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提自己的身世,妈妈本身就是个谜,一提身世妈妈的反应竟这么大,如同逆鳞不能触碰,真是莫名其妙!不过,他暗暗决定,再也不提了,今后绝对不能再让妈妈为此伤心难过(以上是大愚的想象,她是根据看到的情景推测的)。其实大愚没有远离,她悄悄地折回,见到白君在那无声落泪,就大叫着傻孩子,你哭什么呢。白君呜咽着站起来扑到妈妈的怀里,说道我以后再不惹你生气了,我们以后不吵架,要永远快乐地生活。大愚哽咽起来,好孩子,妈妈谢谢你。

在店里做事的时候,大愚不停地在想到哪儿去搞这三十万,想得头都炸了也没能想出来个所以然。忽的,她想起来白君说的一句话“如果我有爸爸的话,这三十万元绝对没问题!”,对呀,白君还真的有一个爸爸,至少是名义上的,不知道他过得怎样,再婚了没有,如果还是单身,愿意相认的话,不失为一个“双赢”的结果。于是她决定下午请假,买些水果探望探望。这个前夫对她并不好,主要是因为白君的缘故,不管怎么说,她是他明媒正娶风风光光进门的妻子。去之前,她稍作打扮了一下,不能显得太落魄,让他看不起。

不知不觉她到了丈夫家,不,应该是前夫家。上次到来还是二十一年前,那是白君摔下床住院时候的事,时间过得真快呀。许久未见,房子比记忆中老多了,像个老古董,与周围现代化的环境格格不入。她走上前去敲门,开门的应该是她的前夫,他本来比她大10岁,这下好像大了20岁,穿得乱糟糟的,老得无法想象。前夫看到她,仔细地辨认了一番,认出是她,一如以前的冷漠,质问道:“你来干什么?”她热切地看着他,说道:“好久不见了,我来看看你,你再婚了没有?”“你这婆娘,那么多年了,还是不见老,我以前不是说过吗?咱们离婚了,再无瓜葛,为什么还来?你抓紧走!”前夫一如往昔地训斥她。

大愚说:“看来你重新组织家庭了,那就不打扰你了,带了点水果,你拿着吧。”说完大愚放下水果,准备转身走,这时听到前夫说:“什么组织家庭?无所谓!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什么好吃就吃什么,无所谓!想喝酒,白酒红酒啤酒随便喝,无所谓!娘们的事,我戒了,无所谓!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无所谓!”大愚听到这里,心中燃起了新的希望,她说:“你没结婚呀,我告诉你,咱们的儿子,白君,长大了,今年二十三了,你要是愿意,我把他带来,让他给你养老送终。”他听了如同被马蜂蛰了一样,大声吼道:“什么白君?他和我有毛关系!又想骗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休想从我这里骗走一点东西。”吼完,示意大愚靠近点,搂住大愚的脖子,让她的脸靠向他的脸,想要用臭嘴亲她的脸。大愚奋力挣脱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伸到她面前:“拿着吧!见到你就没好事,我这辈子倒霉就倒在你身上。”大愚推开他的手,说我不要钱,然后扬长而去。他望着她的背影,呆立良久,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