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文鸿鸣眼中红光大做，那金钟罩稀薄到了极限，已经是坚持不住，布满了裂纹。
在他最后一记重击之下，彻底消散。
而他手上骨刃余势不减，朝着柳如烟的脑袋横劈而去！
这一击如此之快，他自信，这将是他这一生至今，挥出的最快的一击！
柳如烟猛地睁眼，时光仿佛放慢了两分，她清楚的看见，文鸿鸣赤红的双眸中，流露出的那一丝痛快和疯狂之色。
她身子猛地一蹲，随后一剑刺出！
“鸣儿！”
文北海怒吼，却依旧被那六境老兵死死钳住，无法挣脱。
只能眼睁睁看着，柳如烟这一剑刺中了文鸿鸣胸膛，她没有拔出剑，果断松手，抽身而退，来到李想身边，蹲在地面大口喘息，脸色苍白不已，眼睛死死盯着地面，脸上却挂着笑容。
“我成功了！”
“我活了下来！”
她自言自语着，脸上笑意越加浓烈，笑着笑着，却又流下了眼泪！
她真的，差一点就死了！
文鸿鸣最后那一击，真是抱着必杀她的心而出，丝毫没有战斗经验的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
她都不知道自己如何躲了过去，只是脑中一个信念，要刺出那一剑！
她知道那一剑要如何刺出，刺中文鸿鸣的心脏！
“厉害，厉害！”
李想看着脚下的柳如烟，为她鼓掌起来。
随后蹲下身子，拽着她的头发，让其与自己对视。
“告诉我，你怎么知道他心脏在何处的？”
他脸上虽然是笑容，但柳如烟此时，却感觉到比刚才直面死亡时，更可怕的寒凉之意。
那一双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就仿佛高高在上的九天神佛俯瞰人世，没有任何恩怜，亦没有仇怨，只有漠然！
“听到的，我听到了他心脏的跳动！”
头皮被扯的疼痛让她面露扭曲，从小到大，她没有受过身体上任何一点伤害，更何况李想这种近乎羞辱的讯问？
但她不敢撒谎，她深知自己现在只是一枚棋子，棋子，就要好好发挥自己的作用，否则等到棋手放弃这一颗子的时候，等待棋子的只有死亡！
“有点意思！”
李想站起身，走到倒地的文鸿鸣身旁。
他嘴角溢血，双目圆睁，两只手臂死死钳着胸口的剑，满脸不甘心和难以置信。
柳如烟这一剑，刺中的是他胸膛正中央！
而丧尸母体后的他，这颗心脏正好长在此处。
李想毫不客气，狠狠的一脚踹在他的肋骨处。
文鸿鸣的“尸体”被这一脚踹到了石阶前，而那柄剑也被踹飞了出来，被李想一把接住。
他用内力覆盖这把剑，细细感受剑身上的每一处痕迹，每一个细小的凹陷和凸起。
“重量轻了两分，长度也变短了一点，比之前更锋利，剑身被淬炼得更坚固……”
片刻，他得出了结论。
这把剑本就是他给的柳如烟，只是买的一柄普通长剑，他之前虽然没有细细观察，但凭借着强大的神识回忆，他很快便发现了端倪。
被柳如烟身上的黑色气息浸染过，这把剑等同于被淬炼了一番，原本只是一柄大路货的普通长剑，如今虽然也还是大路货，但无论是长度还是重量，更加适合现如今的柳如烟，就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样。
“我儿！”
文北海终于挣脱了老兵的钳制，慌忙的跳下石阶，发髻散乱了，披头散发，抱着文鸿鸣的“尸首”痛哭流涕，老泪纵横，悲怮之情，声声不绝于耳。
无论是周围的拜剑山庄弟子，还是上方的六境老兵，脸上都浮现出怪异的神情。
一方面，老庄主的悲痛哀怮就在眼前，声声嘶鸣震憾人心，他们大多低下了头颅，有些愧疚。
愧疚于他们没有及时帮忙，救下文鸿鸣来。
可另一方面，他们实在难以将眼前这个长着三四丈骨趾，双目赤红，血盆大口的怪物，和一个人类相连接起来！
这真的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