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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水鬼之巢

安息宫。

林风和赵老回到地上时,天刚微微亮,清凉的晨风吹过,林风感觉自己已经恢复了不少体力,好像自己的精力怎么用都用不完似的。

两人回到小屋内,这里是赵老平时休息的地方,大概三十平方大小,布局十分简陋,倒像是门卫住所一般。

幽月仙灵凭空冒了出来:“你们回来了。”

赵老:“嗯,回来了,没事了。”

林风则迫不及待地向仙灵展示自己刚获得的宝物,激动地说:“看!仙灵!这是我的武器!”

仙灵飘向林风,围着凋敝之刃转了一圈,略有惊讶地问道:“这是凋敝之刃吗?怎么感觉……”

赵老:“是凋敝之刃,林风在吞灵兽体内得到了特殊的材料,我用凋敝之刃仅剩的残影,融成了它。”

仙灵:“原来如此,我记得帮他灵体灌顶后,他呈现的灵力居然是灰色的,我从未见过这种颜色,但它能融入凋敝之刃,想必是极其稀有的,看来这黯物质也在人间找到新的归宿了,恭喜你,林风。”

林风笑嘻嘻:“谢谢仙灵!”

赵老坐在了椅子上,正对着门口,“吞灵兽还跟我们说了一件事,五年前罗金乘把天权名录送给了它。”

一听到天权名录,仙灵竟也闪过一丝惊慌,“这是为何?”

“近些年来,平中城一直在修建地铁,想必罗金乘也趁此机会,利用地底空间,在做些别的事情。”

仙灵一下子就听明白了,说:“所以罗金乘应该是能通过天权名录来监视吞灵兽的动向。”

“我猜也是。吞灵兽也感应到了,但它不知道罗金乘在干什么,也不便于插手,只知道这平中城下,有两处地方,储藏着大量的特殊的水。”

“特殊的水?”仙灵疑惑。

赵老摇摇头,“暂无头绪,可能以后得麻烦林风去查看一下了,毕竟吞灵兽告诉我们这些,也是想让我们帮帮忙。”

“没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去,我感觉我有使不完的力气。”林风爽快地答应道。

仙灵:“你在夜晚是有使不完的力气,可马上就要天亮了,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林风这才明白,自己虽然变强了,但还是很受环境制约的。

赵老在一旁没说话,思考着某些事情。

赵老:“你这灰色灵力确实罕见,也算天资卓越,但毕竟才刚刚成魈,切勿操之过急,而且罗金乘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那个黄毛不是金晶城的人么,你找机会问问吧,反正你必然要见他一面的。”

黄毛!那个亲手把林风活活打死的人,林风暗暗记在心里,偌大的平中城,凭阴魈之术找到他,应该也不难!

朝阳初升,大地渐渐温暖了起来,枯魂林上飞过几只乌鸦,落在安息宫的焚烧楼前,一束阳光透过门缝,照进空无一人的小屋中……

一天很快便过去了,夜色又降临了。

林风在冥前废墟慢慢醒来,发现赵老和仙灵不在,应该是回安息宫上夜班了。

冥前废墟虽然阴森可怖,但很适合阴魈调养灵力,林风找到那块纺锤状的红色石头,应该是吞灵兽失去意识时留下的,用凋敝之刃“唰唰”几下,切成了一张石床,今天白天林风便一直在这地底休息,现在已经精力充沛了。

林风起身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想起了赵老昨天的交代,他说阴魈之间向来互帮互助,绝不会对自己人下手,看到额头有阴爻的,能帮就帮一把;今后也不要常来安息宫,除非有特殊情况,还介绍了一位朋友给林风;另外还要注意,近一个月白天不要出门。

出去后林风打算先到河海路的新水坊找到“水鬼”马新泽,赵老说那个马新泽马老板是鱼变来的阴魈,对整个平中城的大小水域都了如指掌,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林风在黑夜中一边穿梭,一边想着这鱼变来的阴魈长什么模样。鱼头人身?还是人头鱼身?或者就是鱼缸里的一条鱼?

林风在夜色中疾行着,他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一根电线杆上,回头看去,自己已经离安息宫很远了,只能看见一小块黑乎乎的枯魂林。

林风兴奋极了,他从来没有这样自由而痛快过,他伸手唤出凋敝之刃,然后跟着它腾空而起,眺望着远处的城市边缘。只见一条排列着黄色路灯的高架包围着城市,犹如巨龙盘踞,高架外光晕渐淡,城市中灯光灿灿,繁华初上。

林风向城市奔去,仿佛忘了自己生前的一切,耳边风声呼啸,才不过一分钟,他就已经隐匿身形站在了高架的护栏上了。晚上七点多,高架上还有不少来来往往的车辆,远远望去,看不到尽头,熟悉的场景中,林风似乎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林风生前是一名送货员,对平中城的道路颇为熟悉,仅仅是简单观察了一番,便心里有数,向东边飞去了。

林风穿梭在高楼大厦间,很快便来到了河海路,这条路是十几年前老城区的主干道,不过现在也铺成了柏油路,大概有五公里长,两边开着各式各样的门店,服装、小吃、宾馆、网吧,应有尽有,当年也是十分热闹的一条街,只是如今渐渐萧条了。

林风在河海路上行走着,昏黄的路灯下也没几个人,好几家商铺都关着门,挂着“旺铺出租”的牌子,只有走到十字路口处,才能看见几家还亮着灯的小卖部、小吃店。

林风逐渐加快了脚步,一路上完全没找到新水坊的店面,是不是生意不好,早就关门大吉了?

终于,林风走到了路的尽头,他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又看向来时的路,只有零零散散的行人,根本没有什么新水坊。

“只好试试灵力感应了。”

林风背靠着旁边的一棵树,躲在树影下,施展开来。

无形的灵力很快布满了整条河海路,不一会,林风竟然感知到了灵域的气息!要不是赵老带自己进过灵域,林风还识别不出来。目标大概就在路的西边,距离自己大概两百多米。

林风赶紧朝目标走去,看来这“水鬼”不是普通的阴魈。

林风来到一家已经倒闭的网吧门口,一条破烂的水泥楼梯通向黑漆漆的二楼,气息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林风小心翼翼地走上去,楼梯两边还挂着老旧的游戏海报,踏入黑暗区域后又看见了一丝黯淡的光线。林风寻着光来到二楼,左边是网吧的玻璃门入口,右边墙上挂着一盏深蓝色的灯笼,上面还画着鱼的图案,灯光微弱。灯笼旁边有一扇小门,勉强能挤进去一个人,门上挂着一块歪歪扭扭的匾,林风凑近了看去,正是“新水坊”三个字!

“咚咚咚”,林风试探地敲了敲门,“有人吗?”

“咚咚咚。”

随着“吱嘎”一声,小门慢慢打开了,林风先是看到一双白嫩的手,然后便看到一位眉清目秀、文雅端庄的小伙子站在自己面前。

“请问你找谁?”对方先礼貌地开口了,声音像个孩童。

林风真没想到这鬼地方竟然有一位文质彬彬的小鲜肉,“你好,我来找马新泽马老板。”

“我就是马新泽,有什么事?”

这么年轻就当上老板了?林风心里暗惊:“哦?我是……那个赵奇定老爷子让我来的。”

马新泽一听赵奇定的名字,脸上浮现一丝疑惑,“赵老爷子?”然后又看着林风上下打量了一番。

马新泽思索片刻,似乎明白了什么,说道:“先进来吧,正好有人在等你呢。”

等我?林风带着疑惑走了进去,没想到里面同样昏暗,空间又十分狭小,只有大概七、八个平方,头顶也几乎要碰到天花板了,房间中还摆着一桌一椅,显得更加逼仄,地上、墙上都刷了一层光溜溜的腻子,除了角落上方那盏跟门口一模一样的灯笼,再也没有别的装饰了,哪有一点门店的样子,真是让人感到压抑。

林风见房间里没有别人,刚想开口问问,马新泽突然释放了一股蓝色的灵力,“砰”地关上了门,整个房间瞬间充满了一股清凉潮湿的感觉。

林风吓了一跳,半蹲着身体警戒起来,只见马新泽身边竟然凭空冒出了几个泡泡,飞到天花板上接二连三地破了。紧接着天花板也发生了异变,竟然慢慢地形成了漩涡,林风感觉自己仿佛置身水底,甚至开始有点窒息了。

“闭上眼睛,过几秒钟就好。”马新泽说道。

林风感觉头顶的漩涡越转越快,仿佛有水快倒下来了,于是赶紧闭上眼,调集灵力护体。

不出几秒钟,窒息感消失了,林风慢慢睁开眼,感觉自己好像浮出了水面,马新泽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欢迎来到我的灵域。”

“灵域?赵老也有灵域。”

“哦?你还去过赵老的灵域?”

“是的,跟你的不太一样,赵老的灵域什么都没有,仿佛在太空一样。”林风仔细地观察着四周,空间一下子大了起来,脚下的草坪被一片不规则的池塘包围着,池塘里的水循环流动,汩汩作响,附近布置着假山、小桥、柳树,桥后面有一座古亭,烟雨氤氲中,还有个人站在亭子下方。

“浪灵!”林风定睛一瞧,确实是他,只不过换了一身新衣服。

马新泽轻描淡写道:“没错,是他,从枯魂林回来后就一直待在我这。”然后便领着林风过桥,向亭子走去。

林风有些尴尬,毕竟自己误打误撞吸收了人家的灵力,可一想到自己也救了他一命,他应该不会恩将仇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