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刘清远早早过来叫醒了程非，带他去膳堂吃饭。
见程非神色疲倦，眼眶有些发灰，以为是自己昨夜的动静吵到了他，刘清远颇为不好意思，一直嘿嘿的笑。
程非没太睡醒，自然没有注意到他的想法。
到了膳堂，见一群种仙弟子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刘清远指了指中间那人，对程非说：
“那个就是谢回风谢师兄，天人境中品。”
与哥哥修为一样！
程非对这个中年修士打量了几眼。然后就跟着刘清远一起，走上前，围在了人群外缘，听他们讨论。
“谢师兄，消息会不会出错了？云衡师姐是通真长老最得意的弟子，去年就到了天人境圆满，如今还不到30岁，怎么可能会到不了仙人境？”
“就是！即便资质不行，靠自己不能破境，通真长老也会拿人丹帮她砸入仙人境，怎么可能被发落到种仙院？”
种仙弟子们向谢回风问到，刘清远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见程非看向了自己，刘清远不掩激动地说：
“是云衡师姐啊！通真长老的亲传弟子，御物宗第一美人！要是能跟她种仙，让我当场去死都行啊！”
程非见不惯他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白了他一眼，就要去打饭。
“不是云衡还能是谁？听门内的弟子说，这次通真长老许了诺，允许云衡自己挑选种仙对象。我丑话说在前头，云衡要是选了你们，你们最好识相点自己拒绝，否则别怪我秋后算账。”
谢回风天人境中品的修为，在一众种仙弟子中独一无二。但对他这句威胁的话，没人放在心上。
毕竟，如果是真的，那可是云衡啊。
男弟子都散了去，留下几个吃味的女弟子抱团诋毁着。
程非只觉得这群人无可救药，连吐槽都没了兴趣。
三天时间，转眼就过。
这三天里，果然没听见那些声音。
偶尔会有女弟子的娇喝和怒骂，但男弟子们倒也都守住了，叫程非对那云衡，更多了些兴趣。
第四天一早，所有种仙院男弟子就都被集中在了青石小院里。一早就得了消息的他们，都伸长了脖子期待着。
通观是通字辈排行第九的长老，在65岁上堪堪到了仙人境，避免了被当作灵柴吃掉的命运。
如今他已经将近三百岁，修为丝毫没有长进，被师兄安置了个种仙院管事长老的职位，安心养老。
这确实是个养老的活儿，种仙院的弟子热衷于本职工作，根本不用管教，他平日里除了接收新弟子、发配到了年纪的灵柴之外，整日的功夫都用来喝茶、发呆。
带着云衡走到种仙院门前，见惯了这种场景的通观也不禁有些感叹：
当真是世事无常，昨天还是人人艳羡的天纵之才，今天就要变成种仙院里一根污秽的灵柴了。
是的，污秽，通观从来都是这般看待种仙院弟子的。
修道之人，讲究的是上合大道，去浊存清。似种仙弟子这般，沉溺于阴阳和合带来的那丝丝快感，不是污秽是什么？
故意咳了一声，压下弟子们的轻声讨论，通观回头对身后的云衡说到：“云衡师侄，种仙院二十八名男弟子都在这里了，你选吧。”
“云衡这道号弟子不敢再用。弟子俗家姓名叫做凌初。还请长老和师兄弟们以后如此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