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天气日渐寒冷。
镶于窗框间的玻璃板面挂上冰霜，呼出的热气得以印上模糊的痕迹。黑暗的窗倒映出心爱凝视外界，平和却夹带一丝紧张的表情。
心爱双手捧着陶瓷杯，呆呆地望着飘散的热气，不知在想些什么。
「唔，这个根本背不下来嘛，谁知道他们居然会出这么偏的题目。还有，这书中的文字有些还是看不太懂哇」
「你已经是我见过学习语言最快的人了，这点无需质疑」
「光会认字拯救不了明天的考核嘛」
顾瑞宁放弃般的推开堆在身前的厚厚书籍，用银质茶匙轻轻搅拌着杯中的可可，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看着杯中液体的旋涡，不断旋转。
「好好去背就一定能记住，世界历史没有你想的那么困难。只要掌握关键的历史时间点，再以此作为支点去记住发生在这些时间点附近的事件」
「可是我连那些都记不住————」
「傻瓜嘛你？」
「苏堇你说什么？」
「呵呵，我说了什么？」
「明明你刚才有说我傻的」
「是谁？我来替你教训教训她」
「气死我了」
向其中添加了两块新的木料后，苏堇重新坐在了壁炉前的单人沙发上，双腿埋在沙发中，盖上了厚厚的毛毯。她翻看着手中的史书，不忘调戏一边的顾瑞宁。
「哎呀，这样子背确实是记不住嘛，有没有更好一点的快速记忆方法呢？」
顾瑞宁放下手中的茶匙，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微笑，将椅子搬到苏堇的对面。苏堇自然看出顾瑞宁肯定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因此她将注意力继续放在手中的书上，并没有看向顾瑞宁。
「对了苏堇，我们三人在一起相处了快有两个月啦，但是彼此之间还不是太了解嘛。你看，像咱们这样的女生到了这个年龄，心中总有许许多多的小秘密。虽然不可能在那些男生面前讲出来，但如果听众同样是女生，就变成了好友之间的推心置腹环节啦」
「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闲的无聊想要套出我的话吧。我猜，你是之前听林梓墨揭我的短，才萌生的这个想法吧」
视线没有移开书本，但苏堇那被火光照耀的脸上，却洋溢着微笑。
「哈哈，被发现啦。那既然如此————」
「打住，明天就是考核日了，不好好背题，在这讨论没有用的话题，属实是不合时宜。劝你向心爱学一学，人家能一边做甜点，一边背题呢」
「诶？有叫我嘛？」
手中打着蛋液的心爱，回过头，看见了苏堇的微笑以及顾瑞宁的夸张手势后，她笑了笑，重新站在了料理台前，制作着甜点。
「这样吧，看你这幅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表情，就给你个机会，要好好珍惜哦」
「哦哦，我会的！」
苏堇看着面前双眼放光的顾瑞宁，晃了晃她手中的书。
「看见我手中的这本书了么，我们轮流在里面随机挑选一道考题。比如我先选了一道题问你，如果你回答对了，就可以问我一个小秘密；反之如果你回答错了，那么我就可以问你一个小秘密。怎么样，既满足了你那填不满的求知欲，又能背题，一举两得」
「虽然免不了还是要背题，不过听起来很有诱惑力。心爱，你也参加嘛？」
「不啦，你们先玩吧」
「既然心爱不来，那么就是咱们俩之间的决斗了。准备好了么苏堇小姐，我的问题可是很刁钻的」
「尽管问」
壁炉散发着温暖的热量，时而传来木柴爆裂的声响。
「那么听好了，第一道，请准确说出十三种源系」
看着面前陷入思索的苏堇，顾瑞宁抱着书，静静地看着她。
「如果觉得答不上，可以直接说出你的小秘密嘛，哈哈」
「日耀，月耀，星耀，陵岩，薇叶，岚风，凰火，帘水，星冰，鸢雪，暮雷，钰璃，梓泠。并且根据史籍记载，如今存在于世界上的十三种源系与旧世代的神位战争有关，相传是————」
「呜哇，小姐姐，你这是什么记忆力啊，我连五个以上都记不住，更别说它们的出处了」
「无用的话请打住，那么该我问你秘密了，顾瑞宁小姐————」
苏堇坏笑起来，看着泄了气的顾瑞宁。
「你不会临阵脱逃说不玩了吧」
「愿赌服输！没想到这么难的问题你都会，你就尽管问吧，哼」
露出胜利者微笑的苏堇，看着试图装作天不怕地不怕的顾瑞宁，一开口，便是直入主题。
「你和穆玄之间是什么关系？」
「唔————」
险些从椅子上跌倒的顾瑞宁放下手中的书，视线却不敢与面前的苏堇交错，手也不由自主地在面前晃动着。
「哎呀，我们俩之间能有什么关系。也就是那样呗，就你们平时看见的那样嘛」
「少来，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之间的那点关系」
「这————那好吧。耳朵凑过来些，只说给你听哦」
「心爱呀，顾瑞宁想告诉你她的小秘密————」
「喂喂，怎么能把心爱扯进来呢。分散注意力可是做不好甜点的哦，我们最好不要打扰她」
「好啦，我们经常犯迷糊的顾瑞宁小姐，是怎么钓到穆玄那样神秘的男生的呢」
苏堇将话题引了回来，不然凭顾瑞宁那不靠谱的样子，再多说两句这个话题便会被她岔过去。
「好吧，那我就简单说说吧————咳咳，那是一个下着大雨的夜晚，我们在一个小巷相遇————」
「呵呵，不会出现什么少儿不宜的情节吧」
「瞎说什么呐苏堇，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真是的，还想不想听了啦，不听我可不说了哦」
「我听，请继续吧，顾瑞宁小姐~」
顾瑞宁哼了一声，在苏堇道歉过后，才继续说起来。
「当时我在隔壁城镇的一个角落，发现了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他。也怪我一时心软，将他背回了神殿。我将他治好后，他却差点反手干掉我，直到今天我还忘不了他那凶神恶煞的眼神呢。之后他就赖在我那里不走了，说是报答我的同时暂时留在神殿中，我就将赚钱的任务交给他了。没想到，我俩就这样，过了好几年————」
「可这不是我想听到的内容，我是想问你们俩之间的关系」
「听我好好说完嘛。在我的印象中，穆玄就是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这个人的心情阴晴不定，心情好的时候会帮我的忙，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捉弄我，还是在那，那方面上。咳咳，总之，我们俩之间没有什么，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绝对不是哦」
「真的么？」
「朋友，只是朋友」
说着说着脸上开始泛红的顾瑞宁自顾自的解释道，引得苏堇的好奇心愈发膨胀。
「呵呵，那我就姑且相信你说的话了」
「本来就是这样的好嘛。好啦好啦，下一道下一道」
「完全没有信服力就是了，嗯————」
无奈的叹了口气，苏堇接过书，随意地翻过几页后，看了看书上的内容后，笑着看向顾瑞宁。
「亲爱的顾瑞宁小姐，请你仔细想一想接下来要说点什么秘密吧，这问题我真心觉得你不会」
「好歹给我一丝挣扎的机会呀，先说说问题吧」
「请问天源系和地源系之间有什么本质区别呢」
「你是接着我那页翻的吧，怎么想都是一页上的内容」
「随你怎么想咯。来，问题摆在这了，顾小姐准备怎么回答呢」
看着顾瑞宁那绞尽脑汁的思考模样，苏堇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灿烂。她甚至在内心已经想好接下来该问些什么了。可顾瑞宁转过头来，说出了令苏堇大感震惊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