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无事。”江洪森一笔一画地在工作日记上写下四个字。
他抬头扫了一眼挂钟，五点五十分，离下班还有十分钟。
笔头漫不经心地在纸页上戳来戳去，留下一连串小黑点。
晚上吃什么？他若有所思地撕下一页稿纸，试图折出一艘小船。东福街听说开了家新店，要不要去逛一逛，但有点远。
他再次微微抬起头，很好，五点五十四分。
小船很快在他手中成了型，于桌面上乘风破浪，绕开水杯和笔筒，在即将撞上台灯时来了个精彩的右满舵——
咚咚咚！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江洪森屈指一弹，小船悲惨地倾覆于垃圾桶中。
“请进。”他干巴巴地喊道，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气在膨胀。
门几乎是被撞开的。江洪森没有扭头，而是盯着墙上的钟。
五点五十九分。离天堂只有一分钟。
“江大队长！”来者直冲办公桌前，“出事了！”
“李前辈。”江洪森和颜悦色地接过他手里的文件，“先坐下说话。”
“来不及坐了！”阵法司一队队长李勇恩喘着气，竖起两根手指，“两个，都是市级。”
江洪森皱着眉，飞快浏览着纸角被捏皱的文件。
“伽多尔利林感应阵......玉凰宗的剑阵也给破了？”他将文件丢到桌上，脸色不太好看。阵法司其实是个清闲部门，自他上任以来还没碰到过两个阵同时出事的情况。
“把你手下的人都调过来，再把二队的人都喊上，至于保卫司那边，你用这个联系。”他站起身，从抽屉里掏出灵偶递给李勇恩。
李队长接过灵偶，端详面孔：“这位是？”
“我堂弟，最近刚刚上任。”江洪森拉紧衣链，他轻抬手指，办公室的窗户自行关闭锁好。”走，我亲自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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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阵法固定柱散落得到处都是，地面上的搜查人员小心翼翼地避开锋利的碎片。原本闪耀的法阵现在如同命不久矣的病人一般，隔几秒才亮出一次微弱的法光。
“得花个两千万，不，三千万才行吧......”江洪森喃喃道。
他定了定神，一个黑影正飞速冲面门而来。“乌鸦？”他在侧身闪过时脱口而出，这鸟在三江可不容易见到。
他又将自己的高度抬高了些，地面上的人已经完全看不清了。这高度，应该不会有蠢鸟来打扰自己了。
“那么......”江洪森缓缓闭上眼睛，感应念力展开。“让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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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队长！这边！”二队队长王鹏年使劲挥着手，全身散发着微弱蓝光的江洪森板着脸，从天空轻轻降落在草地上，没有溅起一丝尘土。
他收了念力，环顾一圈：“保卫司的人还没来？”
“没反应，可能对面在忙。”李勇恩指了指坐在自己肩上的灵偶，又汇报道：“玉树区的伽多尔利林感应阵是五点二十五分左右破的，破阵者用了大概十分钟就从玉树区到了郊外，在这里被剑阵锁定后，他又在十分钟内破了剑阵。”
“玉凰宗的剑阵被破了，他们不派人来？”江洪森问。
王鹏年咳嗽一声，凑到江洪森身边压低了声音：“北苍守护据说要退休了，玉凰宗的好手全调去了北苍，他们好像铁了心要争这个位置......”
江洪森没说话，朝湖内的法阵中心走去，众人簇拥着紧随其后。走到湖边，地已经有些湿了，众人纷纷停下脚步。
“敌人应该有两个。”江洪森审视着湖中心的阵法固定柱，后者已经断成两截，本来贴在柱上的金色符箓漂得满湖都是。“一个我能肯定是异族，因为它身上散发的奇术痕迹毫不遮掩，像野兽一样。并且祂现在就在这湖底。”
“另一个嘛。”江洪森用手指抵住下巴，“大概率是人类，似乎是跑了。”
“人类和异族联手吗？”李勇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