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枝顿了下，抬眼：“什么意思？”
“没闻到？”纪予铖扣着她的后颈往自己的方向压，动作强势不容拒绝，又不太像亲昵：“凑近点儿，仔细闻闻。”
话说到这个份上，邢枝也看出来了，这是故意让她闻香水味呢。
可为什么呢？
她情愿当个傻子，选择不听不看，给他更多的自由，也给这段感情更多的空间，难道不好吗？
为什么一定要让彼此难堪呢？
邢枝沉默了会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还有香水味。”
纪予铖手劲一松，这才满意地放开她：“刚闻出来？”
“不是。”
邢枝实话实说：“刚见到你的时候就闻到了，很热情的味道，对方一定是个大美女吧？”
闻言，纪予铖定定地看了她片刻，眼中情绪复杂。
“早就闻到了，却什么也不说，让我猜猜这是什么意思。”
纪予铖偏头打量她，从头到脚，漆黑眼眸中不明朗的情绪无端让人觉得压抑。
半晌后，他说：“无所谓？不在乎？还是根本就不爱？”
邢枝蹙了下眉，后退一步：“为什么不能理解为信任呢？”
“信任？”纪予铖挑眉：“有多信任？就算我跟别的女人抱在一起，香水口红蹭一身，你也觉得无所谓的那种信任吗？”
一瞬间，邢枝心头狂跳，在回来的路上被强行压下的情绪再次冒了出来。
很烦躁，想发火，但她忍住了。
握紧拳头看向他，一言不发。
纪予铖继续挑衅：“还是说我跟别的女人上了床，你也一样对我无条件信任？”
邢枝用力咬了下唇：“你会吗？”
“我是说如果。”
纪予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眸光闪烁，像在隐隐期待着什么：“如果我做了那样的事，你还会这么宽容大度，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邢枝发觉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对劲，深吸了口气，片刻后，重重地呼出，尽量表现出心平气和的样子。
她说：“没有的事情就不要拿出来说，我不想谈如果，没什么意义。”
纪予铖的眼神黯淡了一瞬，低下头，似有些挫败。
“难道非要等到事情发生了，一切都无可挽回的时候，我们再来讨论这个问题吗？”
邢枝没说话，也不想看他，指甲掐着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要冷静。
她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不要发脾气，不要吵架，要珍惜这份感情，要好好对他。
这世上肯爱她的人真的不多，她不想失去。
“晚上我们一起喝酒，他们都有人打电话关心，只有我没有，你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感受吗？你到底是不想打扰我，还是根本就不在乎我？”
“不管我在外面玩到多晚，你都不在乎，我身上有其他女人的味道，你也不在乎。”
纪予铖上前一步，离她很近，身上的香水味一刻不停地萦绕在邢枝周围，刺鼻又令人恶心。
“这味道，我自己闻了都受不了，你竟然能像个没事人一样闻了那么久，还一声不吭，假装什么事都没有。”
“邢枝，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我现在怀疑，你的喜欢到底有几分真？”
邢枝的一颗心逐渐往下沉，心情差到了极点。
她的委曲求全和隐忍，在他眼里，竟被解读成了不在乎。
这喜欢到底有几分真？
邢枝也想知道，这喜欢到底有多少，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当个自欺欺人的傻子，明明被呛得受不了，还要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原本以为，拆穿就会吵架，吵架会影响感情，为了不影响感情，不如干脆装傻。
现在看来，不拆穿同样避免不了吵架。
既然这样，又何必委屈自己呢？
“你是想吵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