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芮兮抬眸,看向已有些黑沉的天幕。
她缓缓开口:“君心难测。”
林嵘不清楚,她亦是一知半解。许是近来边关安分,便要卸磨杀驴?
“算了,小兮儿,”林嵘很快释然,摊了摊手,“留在永安也好,这样有人欺负你,我便可第一时间打回来。”
秦芮兮听着他所说,笑起来:“那我就先谢过表哥了。”
“我先回秦国公府,你回去与外祖商量一下,圣旨应当很快便到。”
他们不能全然陷入被动之中。
她叮嘱:“记得要表现得异常高兴,莫要让旁人瞧出任何端倪。”
林嵘听着她所说,面上转而严肃:“我记住了。”
二人在宫门前分开。
林嵘先上了马车,秦芮兮方转身,便被人叫住。
贤王身着青衣,端的是君子温润的姿态:“秦大小姐,本王听闻梁城之事,着实好奇,不知可否向你请教一二?”
“贤王请说。”秦芮兮福身。
“本王听闻,那时太子侧妃也在梁城?”贤王紧盯着秦芮兮的脸,“若是她刻意为难,告知本王,本王会为你做主。”
他不关心什么疫病,他只想抓住太子错处。
太子纵容侧妃,险些害了无数梁城人的性命。
这罪,可大可小。
“不错。”
秦芮兮并未有隐瞒的意思,她面上始终维持着淡笑:“只是我并不建议贤王现在为着公道去见皇上。”
他的心思,她全说中。
贤王的面色严肃些许。
他的确是想要借此事让太子多罚些时日。
“多关两日禁闭有什么要紧?”秦芮兮眯眸,“反倒会引得皇上生气,觉着你不顾念手足之情。贤王现今更需要一个一击即中的机会。”
贤王听着,攥起的拳头紧了又紧。
他面上不显任何情绪,只是问道:“秦大小姐如何笃定父皇会生气?”
“哦?”秦芮兮笑起来,“贤王竟会产生这样的疑问?”
她抬手,轻撩了下头发:“看来,金大人没与贤王说清楚。皇上在大殿上,明确说了,今日不谈过错,只论赏罚。”
贤王瞳孔猛地一缩。
他的确是不知晓这话。
“如此,多谢秦大小姐提醒。”他失态只在一瞬,转而疑惑问道,“只是不知秦大小姐为何帮本王?”
太子心悦她之事,一早便传遍了永安。
可以说,只要她想,太子定会不顾一切。
到时再加上所谓天凰命格,她会是东宫太子妃,未来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因为,”秦芮兮勾起唇角,难得笑的又娇又媚,“我不喜欢将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她将她的野心皆摆在明面上。
贤王最喜猜忌,她遮遮掩掩的,反倒会引起他的怀疑。
不如直接将目的说出来。
“秦大小姐真是好大的胃口, ”秦王虽是如此说,眸光却带着欣赏,“与本王倒是异常投缘。”
秦芮兮并未应下,只道:“投不投缘还得日后再看。”
她后退两步,福身:“今日事多,芮兮便先回了,贤王殿下还请自便。”
说罢,她刚要离开,忽而鼻息间传来一阵极淡的药草味。
其中味道复杂,并非一般太医能配置。
且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就像从曲氏房中拿得的那本书上的方子。
贤王见她未动,询问:“怎么?可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