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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偷天换月(2)

夜晚,天麟躺在床上注视着手中提着的项链,月光正好透过半开的纸窗照射在项链上,令本就明亮的项链更闪烁着更璀璨的星光。

这是爷爷送给他的遗物,每次看到它,天麟内心就忍不住百感交集。

天麟突然想起了自己九岁时的情景,天圣堂堂主,圣天尘也送过送给他礼物,六月初一,这是他通过所有考核正式踏入“御守者”的日子。

“恭喜你,天麟,”那一天,圣天尘拉着圣天麟,走在了万众瞩目的高台上,所有人都为他欢呼,“你成为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御守者’,尘伯为你感到骄傲,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尘伯,这是什么?”圣天麟盯着他手中递来的那根黑褐色的木棍,木棍并不长,一米左右,除了外表光滑,和普通木头没什么区别。

“好好收着吧,这是特别贵重的东西,虽然你现在可能用不上,”圣天尘摸摸他的头,“你以后可以把它当做自己的武器,放心,它坚硬地很,不用担心它会损坏,别看它没什么特别的,但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它的用处,这既是作为你进入‘御守者’的奖励,同时也是你的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什么是生日礼物。”圣天麟抬头问他。

“就是你生日这天得到的礼物,今天是六月初一,是你的生日,抱歉尘伯一直疏忽了,没给你过过生日。”

“生日……尘伯,生日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因为这是你出生的日子,这不仅对你很重要,对你父母来说也很重要。”

“我父母……我也有父母吗……”

“当然,傻孩子,没有父母你怎么来到这个世界。”

“那他们人呢?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他们……别人在院内都有父母陪着,而我总是……”

圣天麟眼中流露着失望与羡慕,在他印象中,他永远都是在看着别人欢笑,同龄人都有父母陪伴,有的慈爱,或者严厉,但都是爱着自己的孩子,自己呢,每次路过他们,却总是只能默默穿过不属于他的温馨。

“尘伯也不知道,或许他们在很遥远的地方,天麟,等你长大后,你可以去试着寻找他们。”

“嗯……”

“不要伤心,孩子,天圣堂是你永远的家,我们都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你并不比别人少什么,也没人会嘲笑你。”

“嗯……”

“好了,尘伯还有要事,就不能再陪着你了,那些人会带着你,告诉你还该怎么做的,天麟,坚强些。”

“嗯……”

圣天尘叹了口气,拍了拍圣天麟的肩膀,转身离开。圣天麟望着圣天尘离去的背影,他抬起头,努努力让眼泪收了回去。

“小麟子!小麟子!”

人群立马让开一条道路,一位白绒簇拥的高挑女子赶了过来,白色成为了她的主色调,头发,眉毛,衣着,肤色甚至还有九条毛茸茸的尾巴!

“什么事凝霜姐。”圣天麟望着她。

凝霜蹲了下来,捏了捏圣天麟的脸蛋:“小麟子今天有没有很乖啊?姐姐带了份礼物给你,看!”

“围巾?”

“对啊!姐姐以前花了很久时间才做成的,好不容易才收集到那么完整的火岩狐妖王的毛,好看吗,和你的发色很配呢,有了它,再冷的天都不用怕了呢。”

“嗯,谢谢凝霜姐,我会好好保存的。”

“要经常戴着哦,它是不怕火烧的,所以你可以放心使用,我们小麟子那么可爱,戴上去一定能迷倒一大片女孩子呢!”

“知道了。”

“一定要经常戴着,要是哪天让姐姐看到你没戴就打你小屁屁!”

“……”

……

“呼……”天麟长舒服一口气,让内心的郁结得以缓解,自从记忆恢复之后,回想起自己身上关于天圣堂的一切,离开的日子就仿佛发生在昨天……

他很爱天圣堂,那是他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也是一直在守护的地方,那里充满了天麟无限的回忆:亲朋好友,一草一木,繁华城池,漫天雪景,那里生活的点点滴滴……

他突然又想起来和龙哲他们战斗时的情景,他们几个直接在原地消失了,这种感觉很熟悉。虽然已经隔了好久,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空间之力的作用,类似爷爷的能力,有人在暗中帮助了他们。

他不知道是谁,但能在天麟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救人,这人绝对是个神秘的存在!

这时,项链突然暗了两下,天麟用隐蔽的姿势瞥着窗户,其实他老早就知道了窗户外躲藏着两个人,刚才那两个人经过了窗户挡住了月光,所以项链的光芒才会有变化。尽管这变化微弱地几乎看不出来,奈何天麟敏锐的感知力不能用常人判断。

“有意思。”他不禁莞尔。

……

“呼呼呼!太可怕了,”女子捂着胸口大口呼吸,“隔壁的没事乱开什么窗,差点就被发现了。”

就在之前,天麟隔壁的雪灵儿刚才开了窗户,想探头看看楼下的风景,要不是那两人行动敏捷反应迅速,就要被雪灵儿无意中发现了。

“嘘!小点声,”男子提醒她,“别被那人发现了。”

“唉,好久看见过那么高颜值的男人了,我都不好意思再看下去了呢……那个帅哥哥真是不小心,竟然还没关窗户,”女子嘻嘻笑着,“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放人家进去的呢,诶呀,想想都好羞人哦!”

“喂喂,正经点。”看着她飘飘然的样子,男子感觉不拉住她,她都要飘上天了。

“哥,要不咱不偷他的了,就趴这里偷偷看他吧。”

“哼,像这种有钱却毫无危机感,还带女孩开房的小少爷,就该给个教训。”男子忿忿说道。

“哥,你怎么好像有点看不惯他的样子,人家都特意开了两间房,说明肯定不是你想的那种情况啊,面对那么好看的女孩子都不为所动,他俩肯定是兄妹!”

“切,有吗!”男子面露不屑,躲避女子的目光看向一边。

“你该不会……嫉妒他长得帅吧。”

“胡说!是我妹妹吗你。”

“那……是嫉妒他身边有个很漂亮的妹妹吗?”

“我嫉妒他?我……确实!”他突然计上心来,露出故作无奈的笑,“哎呀,真的好嫉妒他啊,有个那个漂亮的妹妹,不像我啊,比起他可要惨多了,唉,我怎么那么可怜呐……”

“呵!男人!”女子明显被他贱兮兮的样子气到,把头扭向一边。

“嘘——还是别闹了,我们先干正事。”男子及时打住,继续开始注视屋内情况,女子虽然很不情愿,但也只能轻哼一声,跟他一起留意天麟的动向。

不过这对她来说也确实很有帮助,仅仅是看着天麟完美的俊脸,她心里的阴霾就彻底烟消云散了……

“哥,你说男人能娶比自己大三四岁的女人吗?”她低声问。

“能不能娶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梦里什么都有。”

……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天麟哥哥。”雪灵儿呼唤他。

“来了。”

他将项链收好,起身去开门。

机会!

天麟背对时,两道人影瞬间翻窗,他们的靴子均被厚布包裹,落地几乎没有声音,在天麟走去开门的短暂时间,他们两人如同蜘蛛般迅速攀上房檐,隐藏在房间顶部的阴暗处。

“什么事,灵儿。”天麟拉开门问。

“天麟哥哥饿不饿?灵儿想给天麟哥哥做点夜宵。”

天麟笑了笑,“这里不是酒楼吗,可以直接叫店员的,不麻烦灵儿了。”

“可是……灵儿有些无聊,”她微红着俏脸,“灵儿……想为天麟哥哥做点什么,不知道天麟哥哥现在有没有想吃的东西呢?”

“这样啊……”天麟愣神,“那……灵儿会做红烧牛排吗,记得以前在天圣堂时吃过一次,现在有点怀念那味道。”

“好的!天麟哥哥等等哦,灵儿马上就做好!”雪灵儿很开心地跑下楼。

“下楼小心点,还有别被烫到了。”

“知道啦!”

“这妮子,”天麟看着她活泼开朗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正好也下去买两壶酒,吃肉不喝酒怎么行。”

天麟关上门,也转身走了下去。

“他离开了?”女子从顶部轻盈跳下,用门缝看着天麟走下楼梯。

“那好,行动!”男子吩咐道,两人各持一杆,末端用细线悬挂一吊物,用于探测由细线做成的防盗装置。

“真有钱啊,住那么好的客房。”

“别分心,任何疏漏对我们来说都是致命的,随时保持警惕!”男子提醒她。

女子走到天麟的床边,用杆子挑开枕头,“奇怪,为什么不见他的行李,他应该不是本地人啊,而且你看他白天背的大包小包。”

“仔细找找看吧,”男子说道,“或许他爱财如命藏起来了呗,这种人我们不是见多了,就像那个李姥爷。”

“对了,哥,那个夜明珠……”

“在南城已经拍卖了,一万五千两银子,是他们有钱人中极富口碑的蓝荧翡翠,李姥爷估计现在还肉疼着。”

“那种人,哼!有什么好可伶的,我们小时候因为他而受的苦头……还少吗。”女子悄悄用手摸了下眼角的泪珠。

十五年前,上任皇帝未发觉兴淮镇处于商货驿站的重要性,盗贼在夜里横行,经此的商人们只能默默哀叹。有的较为幸运毫发无损,即使半份货物流失也算沾上福光;但又有些不幸的人,轻则货物全失,重则性命难保。

而偷天换月俩人小的时候,就是逃亡的商人的孩子,在一次过镇时不幸与亲人分离。

作为地主家的后代,李姥爷充分沿袭了父亲的鼠目寸光与吝啬小气,一头驴当时值一百两银子,但他从贩子手中花四十两买下了这对兄妹,只为省下那微不足道的钱。冬天的院子里,瘦弱的两人推着石磨,那是驴才能干的工作,孩童的身体在它简直不成对比!

“别偷懒,快点干活,麻利点你们!”李姥爷的管家为了提高效率拿鞭子抽在男孩细瘦的腿上,在寒冷的冬天皮肤表面留下一道道腥红的伤痕。

“真的是,推个磨都慢成这个样子,李姥爷从贩子手中花钱把你们买下来不是拿来白吃白喝的!推快点!”

啪!啪!啪!

“别,别打哥哥了!”女孩哭着抱住管家的大腿,“哥哥一天没吃饭了,求求你别打哥哥了!”

“滚开!”管家粗暴地甩开女孩,一脸的嫌恶地看着地上翻滚的女孩,“恶心死了离我远点!别给我染上什么瘟疫!”

“妹妹!”男孩跑过去将女孩抱入怀中。

“这不是还有力气嘛,”管家轻蔑地笑着,“快滚过来干活,不然抽死你们!”

……

“来来来,起来了你们开饭了,快点吃完干活!”佣人提着半桶糟糠放到兄妹两面前。

“这糠食不是给猪吃的吗,”男孩一脸震惊,“这怎么能吃!”

“怎么,你还嫌弃?有就不错了!”那佣人翻了个白眼哼着曲走开。

“哥哥……”女孩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他。

“对不起,都是哥哥没用,不能保护凌月,”男孩轻轻抱住她,“没事,妹妹我们先吃着,哥哥想办法在晚上弄点好吃的。”

“哥哥你要去偷吗?被发现了怎么办。”女孩在他怀中瑟瑟发抖。

“偷……”男孩望着自己瘦骨嶙峋的手,眼里犹豫不决。

“我们要活下去!我要保护妹妹!”他的眼睛又无比坚定,满是灰的双手攥紧双拳。这一刻他下定决心,不只是为了生存,更是为了被奴役和压榨的穷苦百姓,他要让那些罪恶的富人付出代价!

……

“凌月,凌月!你怎么了!”男子推了推她的肩膀,“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眼睛那么红?”

“啊!没事,”名为凌月的女子用指关节拭去泪珠,勉强挤出微笑,“想到一些事了,我没事,继续吧。”

“不过这地方怎么回事啊,”男子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哪里都找不到值钱的玩意,他白天扛的那么多东西都哪去了。”

“你们当然找不到,因为那都不是我的东西,放隔壁房间了。”天麟靠在窗口,双手环胸。

二人仿佛受到电击迅速后退,震惊和警觉地看向天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