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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情迷杜鹃(2)

此刻,悬崖下。万幸的是,万嘉卉掉下来后,被山崖峭壁上斜长出的一棵碗口粗的松树所阻拦,松树枝杈茂密,树冠如巨大簸箕,又跟藤蔓交错缠绕,就像一个蓬松的毯子一样稳稳地托住万嘉卉。

万嘉卉看了看她的手的擦伤,她抬头向上看去,悬崖陡峭,看不到人,也听不到上面的呼唤。再向下看,有一块跟峭壁相连的巨石凸起,形成一块面积不大的平坡,上面生长着灌木丛还有不少五颜六色的鲜花。

万嘉卉抓住缠绕在松树上的藤蔓,用力拉了拉,藤蔓很牢固。她决定下去。于是抓住藤蔓,慢慢下降,顺势抵达这块平坡上。

万嘉卉靠着峭壁坐下,她的手出了不少血,万嘉卉从背包里里掏出手帕,包上伤口。正准备起身时,万嘉卉在缓坡上发现了一株以前没有见过的红色绿绒蒿,惊喜之余,万嘉卉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下意识去找照相机,检查相机没有问题后,她趴下开始拍照。

绿绒蒿有蓝色、白色、黄色、紫色、红色等色彩,在万嘉卉的印象里,父亲万恒的绿绒蒿照片里,大多都是与天空的颜色最为接近的蓝色精灵,基本属于“藿香叶绿绒蒿”,开着最纯粹的蓝色花朵,柔软轻盈,薄如蝉翼,却无惧雪雨冰霜。她在想父亲非常喜欢绿绒蒿,也做了大量的考察和研究,此时此刻如果父亲看到这株绽放着的红色绿绒蒿,该是怎样的高兴,她潸然泪下。

李晨阳到达万嘉卉被卡住的松树位置,他隐约看见了万嘉卉。李晨阳继续下降,一边留意着下面的情况,他看到了下面的万嘉卉。

“嘉卉,嘉卉!伤到没有?”

万嘉卉抬头,看见了如释重负的李晨阳。

万嘉卉向她举了举受伤的手。

李晨阳于是顺着攀岩绳,轻巧到达平坡。

“伤得重吗?我看看。”李晨阳有些着急。

“没那么夸张,只是一点擦伤。”

李晨阳从背包里找出应急包,拿出创口贴和碘酒,打开万嘉卉手上的手帕替万嘉卉重新包扎伤口,李晨阳一边擦碘酒,一边向着伤口吹气。

“你说你,你可真够心大的!上面的人都急死了。他们喊你,你听不到吗?”

万嘉卉指了指上面说:“我没听到,你能听到吗?”

李晨阳试着听了听:“是听不到啊。”他莞尔一笑,“是听不听得到啊。大难不死,能活着真是万幸!谢天谢地!”

“是那棵大松树救了我。”万嘉卉指了指那棵松树,嫣然一笑,“而且,我相信你们也会来救我的。快来看,发现一株非常漂亮的绿绒蒿,保证你以前没看过。”

李晨阳定了定神,看着万嘉卉正在观察的红色绿绒蒿花蕾:“高黎贡山真是动植物的诺亚方舟。红色的绿绒蒿太美了,应该属于‘威氏绿绒蒿’?我们拍照回去查证一下,这是我见过的第十三种绿绒蒿。嘉卉,你见过多少?”

“比你多一点,二十多种吧。我刚才在这里,看着这棵绿绒蒿,就想到了我爸爸,还有雪莱的《孤独者》。

‘你可敢在茫茫的人世间,离群索居,遗世独立?/坐视身边熙来攘往的人群,漫不经心,安于孤寂。/像沙漠里一朵无意吐芳的花,冷视西风煽动的羽翼?’

原来我一直以为‘孤独’是跟‘悲伤’联系在一起的,直到我看见了这株绿绒蒿,她们就像遗世独立的修行者。我才发现我错解了孤独,孤独竟然是这样的美丽,这样的坚韧独立,顽强不屈,充满了生命力。就像我的父亲,跟所有坚守自己理想的人,孑然独立,默默认准方向,坚韧顽强地付出。”

“行啊,明月花士,你是我见过种花人当中唯一的哲学家!”李晨阳风趣道。

“别忽悠我,我们正在悬崖上,别忽悠掉下去!”万嘉卉笑道。

李晨阳和万嘉卉自从十几岁就认识到现在,他们的情感像兄妹,相互见证对方的成长,他们的情感就如诗一样。李晨阳接过万嘉卉的相机,拍了一张她跟红色绿绒蒿的纪念照。

“以后一定要注意安全啊,这可不是开玩笑,没有了生命,就不能去承担花士的使命,也无法去实践你的花卉之梦!”

万嘉卉笑笑,拍了拍李晨阳的坚实的肩膀,笑道:“收到,以后一定小心。”

李晨阳将绳索系在万嘉卉的腰间,自己殿后,让嘉卉先返回山顶。看着向上攀爬的万嘉卉,李晨阳心里暗自感叹,生命是如此的神奇,当年万嘉卉的父亲万恒,把他从激流中救出来的时候,万恒一定想不到多年以后,他会奋不顾身来救万嘉卉。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这是宿命轮回里,最美的小诗。

林蓓蓓、王凯、赵依依都伸长脖子向下看着。看见万嘉卉慢慢上来,一行人都很兴奋,林蓓蓓和赵依依掉下了眼泪。大家把万嘉卉拉了上来,紧紧地拥抱她,然后把攀援绳索又扔了下去。

“嘉卉,你吓死我了!”林蓓蓓一边哭,一边抱紧了万嘉卉。

万嘉卉也非常后怕,充满歉意地拥抱着林蓓蓓和赵依依。

不一会,李晨阳攀了上来,林蓓蓓和王凯上前把他拉了上来。李晨阳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旁边的好友,以及眼前的风景,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夕阳西下,大家找到了新营地,吃完晚餐后,大家坐在一起,把拍摄的照片、搜集的花种进行整理归类。采集花种二十七种,拍摄的高原花卉二十一种,三百多幅照片。

忙碌的一天大家都很疲倦,钻进帐篷就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老田帮助搬运帐篷和户外设备,同时带他们去看大树杜鹃,高黎贡山的杜鹃花中,独占花魁的大树杜鹃,树龄最长的一棵大约有630岁高龄,高28米,树冠61平方米。是高黎贡山的镇山之宝,被世界公认为大树杜鹃王。

来到大树杜鹃下,开着粉红色花的树冠如华盖,可谓遮天蔽日。

被大树杜鹃的气势彻底征服,林蓓蓓惊呼:“天哪,630岁的大树杜鹃,她遗世独立,见证了多少历史兴衰,此刻,她也见证了我们的成长。”

“大树杜鹃的生命比我们长久,我们只是她的历史当中的过客。”李晨阳摸着树干,感慨道。

“这样美丽的杜鹃花,长在山上还不够。应该让更多的人看到她。”万嘉卉如是说。

李晨阳听了万嘉卉的愿望,他给大家讲起了杜鹃漂洋过海的颠沛命运,早于19世纪西方探险家和植物猎人,千里跋涉费尽千辛万苦把我国的杜鹃引入到了西方,后来培育出大约4000 多个品种,装点了西方世界无数的花园。国际园林界中就有‘无鹃不成园’的说法,而拥有这些宝贵资源的我们中国,至今在城市和公园,还都很难看到它们的身影。

“这实在是可惜! ”李成阳反复说了这句话。

“这也许正是我们的机会嘛。”万嘉卉憧憬道,“等我们公司将来强大了,可以把高山杜鹃,这些珍贵的高原花卉进行培植,高山杜鹃可以推广到中国园林和个人庭院中。”

“这个主意不错。”王凯赞道,然后他又像杠精一样说道,“但我们中国人讲求一个吉祥,庭院里种杜鹃会被接受吗,你们都是大才子,总该知道杜鹃啼血的故事吧!”

大家都感兴趣,让他讲一讲,于是他煞有介事地说:“也不是不可,我也要给学姐学兄上一堂传统文化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