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很快便来了。
可能是没想到一大清早就能接到单子，所以司机停车后，多看了江九月几眼。
“大兄弟，这么早是要往啥地方去啊？”
“派出所。”江九月拉开车门，在副驾驶位上坐了下来。
“派出所？”司机楞了一下，操着一口流利的地方话:“去那干啥嘞？派出所着时候都还某上班嘞！”
江九月摆了摆手，没开口。
他这轻微的强迫症实在是不太受得了地方话和普通话的交流。
两个字。
别扭。
“那中吧……”司机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客人不想说话，他也没办法，只是这一路，恐怕又要寂寞喽……
江九月静静的靠在座椅上，按下车窗，点燃了一根烟。
淡淡的白烟在他眼前打了个旋，随后直接被窗外灌进来的凉风吹散了。
江九月微眯着眼睛，眼前浮现出一张稚嫩的笑脸。
这是隔壁家的小女孩，他平时外出的时候碰见过几次。
每次见到小女孩，她总会举着一根阿尔卑斯，天真的问他：“大哥哥要不要吃，很甜的！”
而江九月也总会揉揉她的小脑袋：“大哥哥不吃，你吃吧。”
但现在，
他却把她抛在那里了。
深深吸了几口烟，江九月靠近窗口，凉凉的风拍打着他的脸庞，也让他更加清醒。
他没有资格去同情别人，
因为他本来就是个被世界抛弃的人。
“师傅，能快一点吗？”江九月趴在窗边往后看了看，出租屋已经脱离了他的视线。
司机看了他一眼，加快了一些速度，同时道：“大兄弟心里藏着事儿吧！有啥事别憋着，说出来才会好受点！”
江九月摇了摇头。
有一些不堪的过去，不是说分享就能分享的。
因为每一件事情，对于他来说，都是一道结了痂的伤口。
说了出来，就相当于硬生生的揭开了血痂，将那可怖的伤口展示在了他人面前。
司机以为他只是不好意思说，哈哈一笑。
“你瞅你这，咋还害羞了呢？要不这样吧，俺给你讲讲俺哩伤心事。”司机大叔顿了顿，酝酿了一下感情：“最近不是滴滴出了那些子事嘛，结果却害苦了咱们这些无辜的人，活儿特别少，赚的钱都没办法养娃上学了，我和几个兄弟都搁那为这个事发愁呢！唉……你说说这闹的，那些个人渣，没事去祸害那些小姑娘们干啥！”
“人渣本渣而已。”江九月道。
司机大叔闻言，大笑了几声，对着江九月竖起了大拇指:“文化人就是不一样！”
“……”江九月无奈:“看路，红灯了。”
“噢噢……”司机大叔赶忙扭过头，同时踩下刹车。
然而……
“嘭！”
伴随着一声巨响，江九月明显感觉到车身猛地一震。
追尾了？
不对！
一阵阵寒气从车子后面涌来，刹那间，车子内便成了冰窖。
这熟悉的感觉……
江九月脸色猛地一变，下意识的弯腰低头，同时伸手把一旁正处于懵逼状态的司机大叔也按了下去。
“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