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染红半边天，映照山川河流，飞鸟游鱼于水际嬉戏。
县城季家大门外，三人一麻袋迎着微风等待着大门开启。
季月之忐忑紧张的盯着大门，这里，是生养她的地方，如今再见竟是这般难堪。
“别怕。”韦力勾了勾唇，刚硬的眉眼多出几分柔软缱绻。
季月之微微颔首，玉润的耳垂红成一片。
吱呀～
朱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入目的是身穿华服，头戴金钗玉冠的的男男女女。
柳青草挑挑眉，笑看着这一群脸色各异的人。
“父亲，母亲。”季月之走向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对面为首的一对四十左右的夫妇，黑沉着脸，没有回应，眸中怒火欲夺眶而出。
柳青草若无其事的打量着季母，季母脸上带着肃颜，伶俐的眼眸里，没有一丁点心疼和急切之色。
半晌，季母才扬起嘴角，温和慈善的上前拉季月之的手，不料，被季月之躲开，她双手停在半空中，唇角的笑意一瞬间僵硬起来。
想来，季月之也只是季母巩固地位的一个棋子，再多的也没有了。
柳青草站在一旁，不打算现在掺合进去，毕竟她想要拿到季月之的卖身契，这场争吵是在所难免的。
季月之平淡的看着她，没有言语。
韦力扶住天旋地转的季月之，眼里满是杀气，季月之稳住身子，轻轻拍开韦力的手，抬起水目与季父对视。
季月之捂着脸，眼里满是泪水，嘴角的鲜血从下颚流向红白相间的脖颈，整个人摇摇欲坠。
“大姐姐，你”
“月之，母亲知你心里委屈，可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你就当是为了母亲，可好？”
柳青草将目光移向说话的人，约莫十三四的年纪，一张脸生得清新脱俗，飘飘长发披散在双肩，雪白的肌肤衬得她更加的楚楚可怜，让人吝惜。
季月之一愣，将手中断亲书拿给柳青草，扯出一抹看得过去的笑容，“多谢姑娘收留。”
一三十年纪的妇人，从后面冲了出来，她五官平平不算好看，皮肤微糙，头上盘着髻，一根破旧的木簪插在发中，跟一旁的几人显得格格不入。
季母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季母见她如此，白净无纹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柳青草默默的看着她，等她情绪逐渐平静下来，才走到她面前，笑着向她伸出手，“欢迎来到柳家小院。”
季母闻言，精致白皙的脸上怒气浮现，宽大的衣袖下，手指攥的发白。
嘣！
季月之双膝跪地，骨肉与青石板碰撞发出一声脆响。
季月之盯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双目噙着眼泪，极力地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季母看着她脖颈间的痕迹，瞳孔一缩，这些痕迹，她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父亲，你为何打我，我是季家嫡女，难道在你心中，女儿我还比不上一个庶女？”季月之满眼的失望，轻声质问。
妇人一把抱住麻袋，双手哆嗦着解着袋口的绳结，眼泪不停的掉落在地，浸湿了一小块青砖。
“大姐姐，你为何要与爹爹置气，爹爹是为你好。”
“母亲，女儿不孝，还请母亲容我自卖自身。”季月之声音很轻，但却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