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还在与李昭吃分别饭时,覃风已经骑快马赶回京城。
刚露面就被几个大汉拦住,几人长着西域的面孔,领头的操着一口生涩的汉话。
“楼渊殿下要见你。”
为了不引起注意,楼渊住在西域人聚集的上北街,周围都是西域各国的商户,街上热闹非凡,有客人时,他们便说着涩口的汉话介绍商品,无客人时,商户们热络地谈天说地。
覃风牵着孤云往集市里走,两旁的商户本找招揽一番,却被走在他周围的几个柔然大汉震慑住,恍然这位是里面某位大人物的客人,便不敢再招惹。
扫过琳琅满目的商品,覃风不由想起刚去锦州那段时日,师兄怕他烦闷想回江宁,便使着法地带他出去走走,街上满是异国的稀奇玩意,师兄买的礼物都还在小院里,离开时也未曾带走。
这些记忆如今想起,恍如隔世。
自他承了楚洪的恩情那一刻起,就注定与师兄背道而驰。
于是,他走到摊前,几个大汉面面相觑,没出声也没去阻拦,覃风倒也不在意,光天化日的他们也不能真的动手,更何况,自己只是想买点东西而已。
他挑选东西很快,付了钱回来,几个大汉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精美琉璃瓶,高兴地冲他们展示了一番。
“即将入冬了,草原的冬季最是寒冷,我不喜欢冬天。”
闻言,楼渊遂转身往楼上去,覃风亦紧随其后,脚下踩着木梯的声音沉重而厚实,楼渊的声音掺杂着化不开的郁闷。
覃风拧了拧眉,没有说话。
覃风无奈地说出这两个字,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走吧。”
“听说你四处找我。”
一想到之前发生的事,古哈丽就烦躁:“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还记着它做什么!”
“说起东宫,我倒是听说了一件事。”
覃风信步至她面前,指了指那琉璃瓶,说道:“我在瓶子里装了解药,这样,你总该可以放心了吧。”
覃风眉心聚拢,他不过才离开京城不到半个月,陆静雅怎么就怀孕了,这事实在过于蹊跷。
“为何还是缓解的药,我要一次解毒的药。”
当初提出合作时,覃风没想过要给她下毒,然而古哈丽不仅失言,还想趁他不在时进入医馆谋杀顾善与伊娜,也正是这件事,才让他意识到互惠互利之间必有羁绊。
突然间,古哈丽神情有些狡黠。
楼渊失望地盯着他,却还是没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留恋。
覃风轻言一出,掷地拒绝。
覃风眸子一紧:“什么?”
“为什么?”
“怎么会?”
楼渊吃瘪,胸口起伏不定。
听见他说这话,楼渊的笑意逐渐消失,在他面前摊开手心,躺着那把刻着“楼渊”二字的匕首。
“楼渊早就和东宫沆瀣一气,与他合作,那就是默许了嫁给汉云朝的太子,我说过,我讨厌太子,嫁给李英玉那种老谋深算之人,迟早被榨干利用价值。”
门从外面被打开,古哈丽眯着眸子适应强光,丝毫没注意来人的模样。
琉璃瓶是他给古哈丽准备的,只不过却被眼尖的楼渊给瞧见了。
“抱歉古哈丽公主,从你当日失信于我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已没有纯粹的信任。”
覃风看了他一眼,纠正道:“你们是回,我是去,对的,我不打算与你们一道去王庭。”
覃风伸手摸了摸孤云的脖子,示意它去一旁等着,便将缰绳交给旁边的人,径直走到楼渊面前,没有寒暄,开门见山道:“楼渊,我要见古哈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