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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再巡重九牢

拦下白角的正是青面,他神情坚定、目光如炬,不再像初见时那个风风火火、诸事不挂心头的张狂少年,反而仿佛一夜之间变得成熟了,稳重了。虽然与他相遇还不过前后这几天的事,可他前后变化这么打,令白角着实有些吃惊、有些自责。

“白角,跟我走吧。”青面语调温和,但语气却是不容置疑,他像一位彬彬有礼的王,但王就是王,无论多么温和的话也是命令!

白角别了毛桃,随青面走入重九牢的另一个方向。她心知自己闯了大祸,决计无论青面怎么处罚她,她都是毫无怨言。等待了好久,青面却迟迟没有下达第二次条命令。他们越往前走,四周越阴暗,墙壁上挂起一盏盏幽蓝色的阴火,冰冷的火光照在脸上,只让她感到后脊生凉。虽然毛桃告诉过她世上没有任何妖魔可以攻破重九牢,无论强弱多少。但牢里的空虚死寂让她觉得自己宁愿死在重九牢外面的妖魔手里,也不愿苟活在这里头。她心里害怕青面该不会再打算在这里处刑自己吧,这里怕是死后也无**回转世……

忽然,青面张口了:“你记下所见妖魔的形貌生辰,每一间牢房都要仔细校对。”

白角看见每一间牢房里都有一个公牌,上面记载了妖魔的名号和生辰,但是有的已经残损,辨认不出一二了。

青面转过头来:“我见过你读铭文,所以记录文书的事情以后就让你负责了。不过幽冥泽已经很久没有过文书了,你的职务还是很繁重的。”

白角并没有觉得有任何繁重,一来她原先就是文职,职责所在她自然是当仁不让;二来她已闯下大祸,正是不知道该如何弥补罪过,此份差事尚且能宽慰她的良心。不过她倒是诧异,这个青面初见时疯癫狂妄,没大没小的,关键时刻没有想到心竟然如此细腻。那时她只是读了几段铭文,难为他还记得。

白角摊掌化出一支羽笔,着墨掌上。她随青面一一巡视牢房,牢内的妖神,或凶或怪,或丑或美,她仔细谨慎地记录在掌。忽然出现一只蛤蟆怪,相貌奇丑无比,皮肤黄绿间杂而且赖皮丛生,体型肥厚而且四肢短小,那颗凹凸不平的脑袋活像一个大疙瘩拧在他的脖子上,最可笑的是两撇小胡子猥琐地挂在他肥厚的暗红色嘴唇上。他看见有妖走来,举起三叉戟大呵,嗓子尖锐高亢:“来者何妖?快报上名号!”

白角因为久不见牢内有妖怪走动,以为是里面的妖神苏醒挣脱了囚禁,吓得六神无主,一时慌了神色。只见青面安然道:“幽冥泽城主青面和鹿妖白角,特此巡视重九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