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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瞒老父夜探坟包山 报前仇血涤鬼王寨(五)

于是众人在上山发丧,派下喽啰四处请人,过了十数日,辛辰子和洪长豹二人,趁着夜色下山,刚到山下千树林,辛辰子猛回头叫道:“二位请现身,何必遮遮掩掩的!”后面追着的二人见行藏暴露,也不闪避,现出身形,原来是五鬼真人左清虚和泥身小鬼萧泰。再看这二人身着皂服,背背兵刃,来到辛辰子面前说道:“辛辰子,深夜里你二人鬼鬼祟祟要往哪里去呀?”洪长豹回道:“二位问我们往哪里去?你们二人又要到哪里去?”二人对辛辰子早起疑心,一面暗自监视,一面派心腹下山打探,今夜尾随本想看个究竟,哪知被二人识破。

左、萧闻言脸上一红,冷冷道:“辛辰子,你就招了吧,我二人网开一面,不然,有你好看!”洪长豹回道:“你二人不过是前寨两个偏副寨主,怎敢和辛大寨主如此讲话。”萧泰怒道:“有鬼王寨那日,我二人就在山上,乃是老寨主的左辅右弼,别说是他,就连大师兄对我们也得客气。”辛辰子早就不耐烦了,抽出一双铁笔,左右一碰,骂道:“两个老家伙,平素对我向来不服,时常刁难,如今多次跟踪偷窥,你当我二人未曾发现嘛?正好,今夜撕破脸皮,你们别走了。”

说着进步,用手中铁笔‘魁星点元’向萧泰左肩点去,萧泰暗骂辛辰子狗急跳墙,好在他早有准备,连忙撤步闪身,双手挥动单刀拐,将铁笔隔开,左清虚一见不好,慌忙抽出宝剑上前相助,被一旁的洪长豹进身用刀截住,四个人,捉杀成两对,互不相让,等动上手,萧泰方知辛辰子的厉害,心道:“没想到他的武艺已赶超吾辈,幸亏都芒未将点穴法全部传授,不然怕是早就被他害了。”辛辰子双笔上下翻飞,战到三十几个回合,萧泰气力已然不支,又跳不出战圈,被辛辰子左手铁笔一探,正扎在小腹之上,疼得萧泰身形向后连退,辛辰子岂能容他逃脱,身子向前将双笔交错,使了一个‘双龙吐须’,正刺入萧泰的双目,萧泰惨叫一声,单刀铁拐落地,就地翻滚。

那左清虚的武艺与师弟乃在伯仲之间,被洪长豹一口钢刀裹住,正在手忙脚乱之际,忽闻萧泰惨叫,忙回身观看,洪长豹见有机可趁,当下用师门绝技十二式滚手刀法中的绝招,‘流云飞斩’一刀挥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奔左清虚的脑后,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左清虚的半片人头早已飞出一丈开外。洪长豹快步来至萧泰身旁,刀光一展,萧泰的人头也落地。辛辰子见二人毙命,喜形于色,说道:“兄弟,大事成也,你掩埋二人尸体,我去看看老鬼。”说着拎起二人血淋淋的头颅,赶往岭下城隍庙去会鬼王。

左清虚和萧泰这一死,山寨里再无人和辛辰子为敌,山寨中又以他和洪长豹的武艺最高,真的是一呼百应,无人不尊。平素鬼王性情暴躁,只要属下办事不利,轻则一顿鞭打,重责顷刻丧命。辛辰子为人虽然凶狠,但性情倒是豪爽,大恶必惩,小错不纠,一时间人心所向,众人早就把给老寨主报仇的事抛在九霄之外。

辛辰子对孙凌波话复前言,不但并未报复,反而视作妻妾,没过几日,辛辰子再去城隍庙时,发现鬼王破洞而出,他十分慌乱,赶忙召集洪长豹、孙凌波一同商议。孙凌波闻言吓得花容失色,埋怨辛辰子当初为何不听从洪长豹之言,将鬼王致死永绝后患。洪长豹倒并不惊慌,说道:“如今不是担惊受怕、彼此埋怨的时候,寨中的大权已在我二人手中,就算老鬼再来,也无人响应,为今首要,先吐故纳新,广招天下英雄,老鬼手段强横,终究乃是一个人,我这便修书去请家师红云禅师,他老人家一口龙鳞宝刀,打遍天下少有对手,还惧怕老鬼嘛!”俗话说:话是开心锁,默成伤心局。辛辰子依照洪长豹的建议,扩充自己的势力,首先下山到尚家堡请来昔年忘年之交瘟篁门的香雾真人冯吾,拜为山寨军师。又由冯吾代为推荐,收罗了大竹子岭的铁拐真人金沈子、枯竹孔灵子、胖天尊萧龙子三个道士作为前寨寨主,这些人俱是当世名噪一时的人物,聚在一处,山寨日见兴盛。

一日,诸人正在聚义大厅议事,忽然有巡山喽啰头目刘三报来,说道:“山下有一女子求见总辖大寨主!”辛辰子问道:“来人通报名姓了么?”刘三回道:“她说自己叫柳燕娘!”军师香雾真人冯吾闻言对辛辰子笑道:“大寨主,山下女子我认得她,她是金蜂许飞娘的大弟子,待贫道去迎她。”等柳燕娘上到山上,群贼眼前一亮,只见这女人,头发黑亮,瓜子脸,描眉打鬓,上身穿桃红色紧身小袄,下身穿葱心绿水裤,来到辛辰子面前道了个万福,说道:“大寨主,我受恩师之命,送上书信一封,当面呈递。”

由冯吾将书信转呈辛辰子,大寨主低头观看,书皮上写面呈辛辰子大寨主亲启,打开书皮,取出信笺,上写:“字呈鬼王寨大寨主台览,老妇许氏顿首:皆应生铁佛之邀,余亲率弟子赴铁佛英雄会,昨夜令师落魄于此,方丈待如上宾,焉知鬼王脱困心切,夺剑杀害羽士师文恭,余闻大寨主与令师反目,猜测日后必要报复,特遣愚徒下山通禀,望大寨主早作准备,如有所需,必齐力相助,年月日时。”后写了“遣下书人柳氏,呈阅大寨主台览。”

辛辰子看过书信,将信递给二寨主洪长豹,问柳燕娘道:“柳姑娘,辛某感激万分,我这就请军师下山去赴铁佛会,两家不是外人,必要同气连枝,共同进退!”冯吾和柳燕娘是老相识,也乐得下山。临行时辛辰子对冯吾密语道:“军师一路上多加留心,提放老鬼报复,最好到了青螺山,便将老方丈法广和金蜂许飞娘一同请来,以助山威!”冯吾笑道:“大寨主请放心,贫道的长门师兄尚天王如今是铁佛寺的座上宾,贫道前去定然将他老人家请来,他手中有我瘟篁门的镇物,届时便是比鬼王再厉害十倍的人物,也无须惧怕!”冯吾和柳燕娘下了棺材岭,来至青螺山下便听说寺中发生变故,恬淡子和穷神凌浑二位剑客出头,大闹铁佛会,老方丈气得走火吐血,尚和阳含羞败走。冯吾哪里还敢进寺,和柳燕娘在山下鬼混了几日,方才上山,邀请群雄大驾光临鬼王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