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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燕军驻扎地。  “北疆已有六位藩王臣服陛下,臣以为可以乘胜追击,一举拿下北疆。”征北大将军谏言道。  征北大将军长得浓眉豹眼鼻直口方,身高八尺膀阔腰圆。征战多年的将领,声音如雷贯耳,气势便压人一头。  “不可,陛下亲征在外已满一年,能征六藩已为传奇,倘若再打下去,恐其余五藩联盟以抗我朝。且如今国库损耗过多,臣恐南疆生事,我朝会腹背受敌,得不偿失。”军师祭酒毫不示弱的谏言道。  “臣可以速拿其余五藩,不出半年。”征北大将军字字铿锵。  “狗急跳墙,其余五藩矛盾甚小,极易联盟,不能逐一图之。”军事祭酒针锋相对。  “西北五藩谈燕色变,士气不足,此时不征更待何时”征北大将军怒瞪豹眼,看起来十分骇人。  “深入西北,地势高拔,中原士兵难适应,难以速战速决。”军师祭酒挥袖怒道。  ……  “两位爱卿莫争辩了,让朕好好想想。”皇帝周维桢在帐营中来回踱来踱去,听着二位都言之有理,他在心中衡量其中利弊,垂眸思考,良久不出声。  晚间,篝火旁。  “皇兄看起来似乎很烦恼。”三王爷微醉提着酒壶走向坐在草堆上的皇帝。  “能有什么烦恼,无非是鸡肋,又下不来台罢了。”皇帝接过三王爷的酒壶,微抿一口,苦笑道:“其余五藩易守难攻,朕有些累了也想回去,这么久没有接手朝政,心里没底。”周维桢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这还不简单。”三王爷轻笑道。  “三弟有主意”皇帝侧首询问道。  “发生点事,再占个卜,水到渠成。”  虽然很登不得台面,周维桢笑出声,但不得不说值得一试。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了,动静搞得大一点,务必让那些武将信服。”周维桢微笑着拍了拍三王爷的肩膀。他们是一母同胞,两人自小被寄养在外,吃了不少苦,亲厚自然不是旁人能比。当年自己遭太子陷害险些丧命,是这个弟弟替他挡的一剑。之后他登上皇位,也是这个弟弟陪他一起出征,打仗亲兄弟,这份亲情谁也比不来。  “臣弟也想回去。”三王爷抬头看着星空。  “可是想弟媳了”周维桢打趣道。在这个弟弟面前,自己仿佛又回到幼时那般潇洒随性。  “臣弟可不像皇兄这个好皇帝,一心为国,臣弟可是想妻小想的紧。”三王爷周维甫从他手中抢来就,大口喝起来。  “哪里是个好皇帝了?”周维桢笑道。男儿自当立志,可不是像他这个皇帝,这时却知难而下。  “不拘小节,与将士同吃同住,从古至今,有何人像皇兄这样……坐在草堆上。”周维甫迅速挪开一些,打趣道。  “你小子……”周维桢笑着佯装要打他。虽是玩笑,却满是辛酸。草堆小时候坐习惯了,虽然回宫后改了这毛病,但征战在外,看到草堆也没有一种抗拒感,反而很亲切自然……  周维桢看向夜空,周维甫小他两岁,他依稀记得,那是父皇还是王爷,他明明是长子,维甫是季子,却因母亲出生低贱不得不委身他处。父皇后来当了皇帝后三年因为偶然看到一句:“王国克生,维周之桢。”才想起来把他们母子接回宫中,他与母亲相依为命九年,为了活命,吃尽了苦头。他登位后本来想让母亲荣华富贵颐养天年,可惜母亲多年积劳成疾,不管有多少参汤吊着,还是在他登基后两年便驾鹤西去了。  次日黎明。  “报,马匹所食草料一夜之间全都变成蒺藜。”牧尉慌忙禀报到。  “蒺藜有何说法”正在整带衣冠皇帝疑问道。  “岁欲旱,旱草先生,旱草谓蒺藜也……”  “大胆!”皇帝震怒道。  “牧尉大人,打着仗呢,这话可不能乱说。”一旁三王爷走近一步,笑容有些玩味的说道。“乱说可是要以扰乱军心的罪名,掉脑袋的。”说完还比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微臣不敢。”牧尉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此事的确蹊跷啊。”蒺藜不祥,他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打仗的时候胡说。  “去四处查查,也比在这跪着强。”皇帝蔑视道。  “是,微臣这就去。”牧尉忙的起身退出。  只剩下营帐内的两人相视一笑。  “什么东西在叫啊”刚出营帐的牧尉问一旁的牧监。  “母鸡啊。”牧监回答道。  牧尉疑惑的看着牧监,牧监见多识广竟有不知道的时候他思索片刻,“好像是母鸡的叫声。”  “对呀,我方才不是说了是么?”牧监也也一脸疑惑的看着牧尉。许是牧尉乡音难改,会错了牧监的话。  “完了!”牧尉突然醒悟,猛地拍了一下牧监的脑袋。转身刚要回营帐便碰上皇帝掀帐而出。  “牝鸡司晨”皇帝震惊道。  牧尉当场就跪下了:“微臣真的不知啊!”  “牝鸡司晨……”三王爷皱眉道。  “去查,务必查的水落石出!”皇帝挥袖怒道。  “是是是。”牧尉和牧监连滚带爬的跑了。  三王爷眼神示意,二人便进营帐商讨。  “维甫,朕果然没有看错你。”皇帝笑着拍他的肩膀。  “臣弟没有吩咐人做牝鸡司晨一事。”皇帝听到这话笑容渐渐凝固下来。  “臣弟今日只是吩咐人换了蒺藜,明日后日的事还都未做。”三王爷低下头,没敢去看皇帝的表情。  从黎明至午后,外头久阴不雨。  皇帝扶手而立,神情凝重,目光一直盯着帐外,心里一直都在重复这句话:王者失中,臣下强盛而蔽君明,则云阴。久阴不雨,乱气也。且牝鸡司晨,莫不是朝中后宫与前朝勾结,意欲谋反……  “皇上,如今我们是进是退?”军师掌中祭酒率先打破沉默。  “寻卜师来卜卦。”皇帝皱着眉头无奈道。六枚  只见一鹤发童颜的老者翩翩而至。掌中铜板随性落下,却同时旋止。  “先生,为何卦”三王爷试探着问道。  “是山泽损卦。”  “时运不至费心多,比作推车受折磨。山路崎岖掉了耳,左插右安安不着。”卜师接着说。  “说简单点,俺是粗人,听不懂。”征北大将军不耐烦道。  卜师他瞥了他一眼,低着头继续面向皇帝说道:“时运不遂,不可胡为,交节换月,自然夺魁。”  皇帝皱眉默不作声,站在身侧的三王爷打圆场说道:“先生急忙赶来累了吧,先去歇着吧。”  “是。”卜师徐徐退出。  “明日回朝。”皇帝大步走出营帐。  千里之外偃都,凤藻宫。  “娘娘。”温枝姑姑疾步走来,声音略微颤抖。  “何事这样慌里慌张的”管贵妃继续看着公主府的图纸,眼睛也不抬一下。  “皇上班师回朝,后日便到偃都。”  “什么!”管贵妃震惊的拍了桌子。  “不是说六月后吗,怎么这么快”  “营地蒺藜换草,久阴不雨,还有……”温枝迟疑道。  “还有什么,快说呀!”管贵妃急切道。  “还有牝鸡司晨。”温枝闭着眼说出这句话。  管贵妃听后如五雷轰顶,手中的图纸滑落在地。  “娘娘,公主府可否停工……”  “不能!”管贵妃立即打断她的话,如果皇上回朝,公主府便停工,岂不是明摆着公主府有猫腻吗?“继续修!修的越慢越好。”先把外墙砌起来,务必要等到皇上有所松懈。  “召众妃议事。”管贵妃稍稍平复情绪说道。  凤藻宫正殿。  “这不是刚请安过吗,怎的又来”陈昭仪翻了下白眼,不屑的说道。  “皇上后日便回朝了。”管贵妃不紧不慢的说道。  众妃听闻小声议论,“那也应该是鸿胪寺的事,与贵妃何干”陈昭仪并不惊讶,反而挑衅道。  “据说营地牝鸡司晨,天降不祥。皇上怕是冲着这个回来的,诸位与自己朝中母家的联系,多多少少都断了吧。”管贵妃不紧不慢,仿佛再说与自己无关的事。  “若真的是牝鸡司晨,娘娘您应该是首当其冲吧,怎么反倒关心起我们来了。”陈昭仪讥讽道。  “贵妃奉诏统摄六宫,辅佐太子,怎么,昭仪娘娘觉得不妥,想要改起皇上的圣旨来了”陈昭仪寻声望去,此人肩若削葱,腰如水蛇,一脸倨傲鄙夷,可不就是管贵妃身边的巧舌如簧的冷蕊吗?除了她,还有那个婢子敢这样和她说话。  “主子说话,一个奴婢插什么嘴?”陈昭仪摆出昭仪的架子,怒瞪杏眼说道。  “本宫嫌叽叽喳喳的雀儿烦,便让冷蕊替本宫说教。”管贵妃侧过身讥笑道:“冷蕊你也是,倒和雀儿吵起来了。”  列位众妃忍不住掩着嘴笑,陈昭仪冷笑,却不生气,“娘娘有时间在这打趣,不想想自己应该怎么办?”  彼时钟粹宫。  “父皇后日便回宫了”周翊君兴奋的起身。  “公主准备些东西为陛下接风洗尘吧。”双佩说道。  “双佩,把我的萧拿来,这几天我哪也不去,给父皇一个惊喜。”茜色罗裙微摆,衬得人满面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