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眉目暴跳，拍桌起身。“坏了，出大事了。”
命人去寻祁老到堂内商议。
此事可大可小，单单学堂争论之言，掀不起大浪。可今上心里已有偏颇，柳江川即是交出兵权，再朝势力陛下多有疑心。
大局以定，手中但凡有一丝兵权，都会成为今上忌惮对象。况且，将军府两朝重臣势力枝繁叶茂。
弹劾只多不少，所有人都眼巴巴看着。
祁老提着衣摆匆匆走进堂内，与二人面对面而坐。
柳江川困顿不知该如何化解今上心里埋下的疙瘩。本想借着机会退隐，另寻机缘迁宅回老家。
此事一出，今上又怎会安心放他一家老小离开。
“陛下恐怕已经知道，二位阁老后面该如何是好。”今上看重柳家，这份看重也足够把柳家推入深渊。
柳南性子最是谦逊，绝不是好事之人，怎会在学堂上冒言激进。
杨王二人最为公正，断然不会拿此做乱。倘若有他人拿此事大做文章，柳家难逃罪责。
祁老手指不断摩擦茶杯壁，若有所思：“此事若是学堂寻常争论，便也闹不起多大风浪。”转眼看向柳江川，“我们需要证据，一个可以证明这件事只是寻常争论。”
薛老眯眼思绪片刻，“空口白牙，今上未必信。”
室内氛围凝重，门外悉数声不断。紧闭的窗户不知何时被风吹开咿呀做响。空气静谧阴沉，风声呼啸大作，黑云好似烈马狂卷袭来。
五更未到，宫中传出今上日日疲劳，头疼欲裂告假上朝。御医院御医均看完病症眉头紧锁。
姜柔嘉陪在床前，看着陛下脸色泛白眉目紧锁。心中不忍，低头轻拭眼角碎泪。五嬷嬷知她心疼陛下，可陛下病了，宫里还要她撑着。
齐公公脸色泛白，伸手接过侍女煮好的药汁，浓浓药汁泛着苦涩用银针试过，才放心将药送上前。
姜柔嘉接过药，小心送到陛下嘴变，药汁被慢慢吸吮艰难吞咽。陛下干裂嘴唇略显颜色，她用帕子轻粘去嘴角药汁，苦笑轻唤。
“陛下～”放下药抬手从蜜饯盘里拿出一颗蜜饯，放紧陛下口中。
先皇抬眸看向房中御医招手唤过其中一人，急缓出声：“朕的身体，朕清楚。你们只需告诉朕，还有多少时日可活。”紧接猛咳起来，身侧御医拿出已准备好的银针刺在手臂上，咳嗽才缓和下来。
御医哽咽着咽下苦水，“陛下，最多三月。”
先皇听到艰难轻笑，姜柔嘉一旁泣不成声，帕子湿了好几条。
“此事不可传出，你们退下吧。”他嘶哑出声，紧握床侧姜柔嘉的手。五嬷嬷唤退侍女太监，只留二人单独在房间独处。
江淮，李王听闻陛下龙体欠安，一早将御医院人全召集，心里担忧告假杨学究快马加鞭赶回宫。
“大哥，父皇会无碍的。”江淮安慰身旁急色李王，二人既然被挡在门外，证明陛下并无大碍的。
李王命人去御医处询问情况，回来的人均说是风寒之证，心里也轻松几分。
“陛下～”二人紧握双手，未有想过这一日竟来的怎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