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像小猫一样歪着头,又重复了一遍:“人是我杀的。”
苏言手上拉着的重量突然消失了。
叶昼挣开她的手,眼疾手快抓住崖顶凸起的岩石,三两下爬上悬崖,护着苏言退后几步。
方锦怔了怔,而后笑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我的自白书,你们最好收着。”
大雨瞬间打湿了信封边角,叶昼略一迟疑,还是伸手去接。
方锦却攥着一角:“我有个条件。”
整个信封都湿透了。
“什么?”
“明天船一来你们就马上离开,绝对不要再停留。”
叶昼同意了,把信封接过去放在贴身的地方。
“我这段日子一直住在公馆的密道里,人也都是我杀的,你们的食物里都是我放的致幻剂,所以你们一个个头晕眼花手脚酸软,你们看到的听到的一切都是我弄的……”方锦樱红的嘴唇一直保持着翘起的弧度,“我给姐姐报了仇。”
方锦嘴角的微笑越来越大,最后身子一歪,纵身从悬崖上跃下。
如同一朵凋零的百合。
苏言吓了一哆嗦,手被叶昼紧紧抓住。
一时间天地之间只余雨声。
不知过了多久,叶昼松开手,往上轻轻捏了捏她的胳膊:“疼吗?”
苏言吓坏了似的,他又唤了好几声才慢慢地回过神来。刚才的一幕不停在她脑海回放,叶昼抱住她:“胳膊疼吗?”
“疼啊,真的要断了。”苏言重新有了痛感,龇牙咧嘴,“说好的你踩石头呢?”
叶昼的双臂紧了紧,嗓子发哑:“对不起,跳下去才发现没有石头,我尽力借力了。”
苏言哼唧一声,又问:“你怎么知道这样他就一定会出现?”
“赌一把。”
之前在东海岸的悬崖上,他低头凑在她耳边,说的就是这场赌局。
“没见过拿命来赌的,”苏言没怎么用力地拧他一把,“但是你演技很好,我差点都信了。”
叶昼却在她耳边轻叹:“你站在悬崖边哭的时候……我是真的心疼了。”
苏言顿时有些鼻酸,她吸了吸鼻子:“……我那也是情之所至啊。”
叶昼又把人背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公馆里走。
懒散的嗓音响在大雨里。
“枳枳,要去捉真正的老鼠了,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