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温柔又无害，仿佛一汪温吞的水。苏言怯生生抬起眼，泛着水光的眸子很亮，像他在林间瞧见的小鹿。
“怕我？”他轻轻地问。
苏言吸吸鼻子，昧着良心摇了摇头。
沈璟又是轻声笑了一下，他的声线本就淡而疏离，这么用气音笑起来实在风流得没边了。他的手从她的脸颊一寸寸地滑下，指尖贴上她的脖颈。
那里正在一下下地跳动。
他身子弱，面无血色不说，有时甚至摸不出脉搏，眼下他指尖贴着一个妙龄少女的颈子，感受到了属于豆蔻年华小姑娘的生命力。
热烈，蓬勃，喧嚣。
见他的眼神暗了暗，苏言好不容易放下去的一颗心又悬了起来，他若是现在掐住她的脖子，她一拳把他揍晕应当属于正常防卫吧？
就在她忐忑不已的时候，沈璟的手又往下滑了几分，来到了……她的领口。
青色侍女服的领口处露着一小片雪白的肌肤，苏言的心跳到了喉咙口，呼吸急促，胸膛不自觉急剧起伏，画面反而变得愈发撩人。
苏言不敢低头也不敢抬头，只直僵僵盯着沈璟胸口的绣纹，一针一线的走向她都看的分明。忽然，领口的肌肤贴上了一点凉意，苏言浑身一颤……
沈璟略一勾指，将她压在衣领下的几根发丝挑了出来。
苏言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朵尖，眼尾更是红的过分，像搽了胭脂，眼里水光朦胧，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沈璟抬手轻轻拨开她耳畔的乱发，轻声呢喃：“阿筝，小阿筝……”
理智被彻底粉碎，苏言抬起双手抓住他的手，哭腔浓重：“少爷你放了奴婢吧，奴婢害、害怕……”
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楚楚可怜。
“放了你，”沈璟露出思索模样，末了眉头一折，“谁给我晒被。”
苏言脑袋轰的一声响，小声抽噎：“奴婢晒，奴婢晒……”
“晒多久？”沈璟低头，白皙鼻尖蹭过她的额头，低声哄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