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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泡中文 > 综合其他 > 归期未期 > 第 42 章

聂真的病情已经得到控制,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突然之间,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也就是说,夏夭再也不会出现。可是,她的心结一日不打开,她就多一日的心肌绞痛。

苏月:“真儿,这几天你的状态不好,还是先休养休养,那些事情就先交给我处理吧!”

聂真:“不行。苏月,你已经替我做了很多事情了,我得好好处理才行。”

苏月:“真儿!听苏月的话,先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再处理其他事情。否则,你再怎么做,也只能是事倍功半!”

聂真见苏月如此,便不再多说。

夜幕时分,聂真用过饭后便被苏月推推搡搡出门。

她一个人,走在幽深僻静的小巷里,慢慢走,慢慢思量她走过的路。

春夏交替之际,天气十分凉爽。聂真女扮男装,沐浴在春日的暖阳中。

听闻京城郊外有一家著名的戏坊——丝音坊。他们唱的戏独具特色,优伶个个都是精心培养的高手。其中最出色的,要数那位名为“蔻色”的女子。

听说她是从北疆过来的,那么她一定见过不少次北疆的雪吧?

聂真一时来了兴致,决心一睹风采。

丝音坊。

聂真手执折扇,在人群中正襟危坐,等待着好戏开场。

来看戏的人很多,男女老少,想必皆是慕名而来。不过,像丝音坊那么有名的戏坊,当是一票难求。可从这些戏迷的衣着来看,富贵人家少之又少,相反,大多是平民百姓。

正疑惑着,旁人的议论便给聂真答疑解难。

“听说今天是丝音坊来京一周年的庆典。接下来的这个月,各个场次都会免费提供给咱们这些戏迷!”

“居然会有这么好的事?”

“对啊,以前丝音坊都是一票难求。现在啊,他们老板可能是大发慈悲,才会给戏迷提供一个月的免费场次。不然,像我们这些普通人家,哪里有闲钱来听戏呢?”

“白给的谁不要呢?何况是丝音坊的好戏?绝对不能错过!”

“场次虽然是免费的,但座位却是有限的。所以想来听戏,就必须早点来占座位。不然就只有站着听戏的份儿了。”

“怪不得不怎么见富家子弟来观戏。”

“富家子弟包厢房包惯了,怎么会喜欢这种鱼龙混杂的场合?”

“说得也是。”

“咚咚锵。”戏台上传来铜锣击鼓声。

“哎呀,不说了,好戏要开场了。”

戏鼓开奏,帷幕散开,好戏开场。

只见一个女子背对着观众,踩着小碎步,甩动着宽大的戏服,慢慢走到舞台中央。她回眸面对观众的那一刻,全场暴动。

她身着一袭桃红色戏服,双眸似水,媚意天成,唇若朱砂,肌若凝脂,气若幽兰。一颦一笑,艳压全场。台下但凡女流之辈,皆自愧不如;但凡君子,皆忘我沉醉。

就连聂真见了,也对其容貌称赞有加。动人心弦的不止她的容貌,还有她那天籁之音。

“我知道了!她一定就是传说中的蔻色!”忽然有人忍不住大喊。

“难怪是丝音坊的戏魁呢!这容貌、这嗓音,简直无可挑剔啊!”

……

台上的人早就听厌了台下的浮夸的赞美。

她自顾自地舞动长袖,举手投足间演绎着她的戏曲人生。

聂真并不参与周围人的讨论。只是静静地观戏,欣赏着蔻色的一举一动。她发现,这个寻常女子的眼中,有着不同寻常的坚毅。

聂真不知道,她在认真观戏的同时,台上的人也在有意无意地观察着她。

一曲终了,观众尽数散去,唯有聂真一人,仍坐在位置上回味着刚才的那一出戏,沉思良久,方才离去。

第二日,第三日……聂真场场必到,只是场场未必都有蔻色。

蔻色是丝音坊的戏魁,除非有什么特别人物登场,或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她都不会出场。

一个月下来,聂真也不过见了蔻色两三回。但这丝毫不影响她对戏曲的热情。有时候看看别人的人生,也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桃坞,咱们戏坊什么时候又多了个‘戏痴’啊?”

蔻色倚在戏台后方的帷幕上,指着观众席中女扮男装的聂真。

“噢——那位公子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他已经光临咱们戏坊快一个月了。”

“你知道他是什么来历吗?”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只听说他姓‘聂’,自称‘聂公子’。我看他文质彬彬,气度非凡,倒是个翩翩少年郎。姑娘,你该不会对他有意思吧?”

蔻色嘴角微扬,面露喜色。

桃坞惊呼,“天呐!咱家姑娘阅尽京城无数少年郎,今日竟被一位不知名的翩翩少年郎折服!”

桃坞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童,哪里知道蔻色对聂真的情意,绝非男女之间的爱慕那般简单,而是偶遇同类人般的雀跃。

蔻色看着台下的聂公子,聂公子刚好抬眼看见她。她意味深长一笑,转身消失在帷幕之中。

有天蔻色演绎完毕,邀请聂真喝茶谈天。

聂真受宠若惊,于是慷慨赴宴。

“聂公子怎么日日都有空造访丝音坊?莫非……你是为我而来?”

蔻色羞怯地以扇掩面。这是他们相遇以来,第一次面对面坐着交谈。

聂公子听后,心中一惊。这世间任何一个男子见了她,必当醉倒在她石榴裙下。聂真虽是女子,容貌也不逊于寻常女子,但在蔻色面前,仍是甘拜下风。

聂公子豪气十足地抖出折扇,“当然。在下久闻蔻色姑娘演艺超群,容貌堪称西施貂蝉。多日之前听你演绎一曲,果然名不虚传。自此便日日造访,盼望能够再睹风采。”

蔻色闻言,十分不好意思,她自谦道,“聂公子过奖了。蔻色近日习得新曲一支,不知聂公子可愿赏脸?”

“姑娘请奏,聂某求之不得。”

蔻色唤桃坞提来箜篌,纤纤玉手开始弹奏起来。

聂公子沉浸其中,不一会儿,便道出此曲的主要元素。

“你怎么知道这首曲子?”

蔻色大惊,满怀期待地望向聂公子,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此曲唯有亲身经历过刻骨铭心的过去的人,才会弹奏出如此哀而不伤的境界。”

蔻色笑了,笑得那样明媚。

没错,这就是她想要的答案。

“聂公子,你真是我的知音!这首曲子我弹奏了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听懂的人。此后,这首曲子,我只为你一人而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