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么没告诉我还有记者啊？”叶昕只在电视剧里见过这架势，连忙偏过头在季青临耳边小声问道。
季青临笑得一脸暧昧：“咳，看过《了不起的盖茨比》没有？带你见识见识现实版的。”
记者们咔咔两下，将这一幕定格。
季家小公子曾经做过的荒唐事不少，这种社交场合，他的女伴一直以来都是美艳居多，可偏偏这回却叫记者们大吃一惊。
叶昕凭借一部《梦游记》刷了一回知名度，在记者这儿也不算没名没姓的人。
前几日《梦游记》收官，搜索数据再创新高，幕后的制作团队也跟着上了一次热搜，而最为年轻的制作人叶昕，也引起了多方注意。
里头已经汇聚了一群有权有势的人，叶昕挽着季青临的手臂进了大门，直往六面都是玻璃落地窗的大厅走去。
大厅里放着暖气，她解下身上的皮草递给一旁的侍女，然后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酒，开始和季青临在场子里转悠。
她的到来没有引起多少关注，这场子里的都是人精，各个只会找自己要找的谈话对象，谁也不会在意不认识的人。
叶昕走到一个角落里，拉了拉季青临的衣角说：“你怎么不去跟你堂姐打招呼？”
“她又不是没见过我。”季青临喝了一口香槟，忽然眼前一亮，冲叶昕道：“诶，没想到我姐还请了你们家小明星。”
叶昕被他说得往门口一看，只见流光少年各个都穿上了黑西装，跟着赵如茵进了场子。
“没想到，那女人竟然还能进我姐的圈子。”季青临看见赵如茵，哼了一声，像是有点不屑。
叶昕从这话里听出了些什么，她自己曾对赵如茵的发家史做过调查，发现当年盛世的本部并不在上海，而是在北京，赵宣也是她在北京的酒吧发掘的。
但中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赵如茵忽然南下，将公司迁到了上海，投靠了张婧窈，开始借西北圈和橙黄卫视的实力，将赵宣捧红。
看季青临的反应，只怕赵如茵当年是得罪了京圈什么人吧。
不过时过境迁，这圈子里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诶？你不去看看你的小明星？”季青临自打知道了她对萧煜上心，便把萧煜称之为她的小艺人。她明确说过不喜欢，却也阻止不了这位季少的玩心。
“他们怎么会来？”虽然叶昕也有半个多月未曾见过萧煜，但这种场合，她还不至于忘乎所以。
“也许是看最近《梦游记》正火，所以我姐想冰释前嫌和盛世谈合作吧。”季青临将空杯子放在侍者的托盘上，重新拿了一杯红酒。
“你堂姐和赵如茵有过节？”
“恩，赵如茵做过我大伯的小三，想借京圈的势力发展她的公司……我大伯的婚外情虽多，但只有同样做影视娱乐的赵如茵上了我伯母和我堂姐的黑名单。我大伯一直都想要个儿子，可惜他三十岁那年受了伤，医生说他没有生育能力了，不然我堂姐现在恐怕顾不上把我视为眼中钉。”季青临说起这事儿，就好像皇城根脚下某个大户人家的轶闻，虽然他也是这个家族的一员，也看不惯这种事，却未曾带上过多的感情色彩。
但话说出口，听到叶昕耳朵里又是另一回事，她望着人群之中和各路大佬觥筹交错的赵如茵，忽然觉得一阵悲凉。
小资本在大资本面前，也要摇尾乞怜，卑躬屈膝，才能从他们满桌的食物里讨得一碗汤喝。赵如茵如今虽然上了年纪，但在层层妆粉之下，还是能看出她曾经姿容窈窕。她一手建立了盛世，一手捧红了赵宣，虽说她曾对不起赵宣，可在此之前，她又何尝不是早已将自己卖了出去？
看到如今的赵如茵，叶昕忽然有点害怕，她怕赵如茵的未来会是她的未来。
如果为了梦想要变成她那样的人？她愿意吗？
“喂，喂！”季青临碰了碰她的手肘，把她从神游中拉回来。
大厅里的人又多了一些。大提琴家拉起了琴弦，钢琴家弹起了前奏，中央歌剧院的花腔女高音摆好了姿势，开始唱歌剧《茶花女》。
“怎么了？”叶昕看着众人都围着听歌剧，有点不解地看向季青临。
“林景伦和孟葭妍来了。”季青临用眼神示意她往左边看。
叶昕读懂了他意思，往左边瞥了几眼，忽然对上了林景伦朝她这儿望过来的目光。
“你堂姐这聚会到底请了多少人？”她觉得林景伦的目光有点凶，便和季青临换了地方，走到旋转楼梯旁边站定。
“每年都不一样，给谁送请柬全看我堂姐的心情，她还允许每个收到请柬的人都能多带一位同伴，所以我才带了你。”季青临换了个姿势，看了一眼楼上：“诶，要不要上去看看？”
叶昕白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你这么激动干嘛？我这不是觉得楼下人太多吗，楼上有个被玻璃包围的天台，能看雪景夜景，而且这会儿没人打扰，走不走？”季青临瞅了人群一圈，怂恿道。
叶昕发现自己每次都会被他说动，便跟着他上了楼。
背后，是两道追随着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