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字营！”唐安好像想到了什么，立马捂住嘴巴，不敢再多说。
独臂老者看似慢吞吞的走着，可唐小川三人的马车就是难以超越，你快他也快，你慢他也慢，始终只快一步。马车跟着一溜小跑，穿过几条寂静空旷的街道，停在一所长满杂草的古老宅子面前。
这座宅子唐小川是知道的，很有些年头了，算算时间，十个唐小川的岁数加起来也还差一些，算是见证着这帝都的繁荣兴衰。这里是姜家故居，黑漆漆的墙壁沉淀着不少历史，看这门前的石板道路，可以想象以前的车水马龙，可惜，一切都已时过境迁，现在，只有落寞破败，门可罗雀。
推开嘎嘎作响的黑檀木门，连带着掉下不少灰尘，门匾上的‘姜府’二字也已黯淡无光，原本的烫金字体不知道被那个小偷给光顾了去，毕竟多少值点钱。
庭院里面更加破败，满是落叶，踩上去沙沙脆响，空气中弥漫着陈旧和腐朽的气息，唐安有些心神不宁，东张西望，而唐小川和文伯则心如止水，毫不在意。
院子尽头是大堂，穿过大堂是后院，一排房子中有一间亮着微弱灯光。
昏黄的灯光从窗子里透射出来，映照出里面模糊不清的不停晃动的人影。走到窗前，唐小川这才发现自己等人好像来得不是时候，那女人的故意呻吟和男人沉重的喘息就是瞎子也能猜得出里面在干什么。
唐小川只能尴尬一笑，众人退回到院子里。
默立在这寒风中，四周更显寂静，由外到内多了一丝寒意。
良久，总算听见了嬉笑和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同时还有女人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浓妆艳抹的脸色白得吓人的女人走了过来，看到唐小川等人麻木站在院子里，挑笑道：“哟，都来了，一个个一本正经的，脸这么红，你们刚才不会是在偷听吧?嘻嘻，算了，男人本来就这样，哦，对了，老爷子叫你进去。”
女人指了指唐小川，嬉笑着扭扭捏捏离去。
唐小川走到后院，门嘎吱一声打开，一个声音传出来，“来了就进来吧。”
唐小川微微犹豫，还是走了进去，不是他顾忌什么，而是不想进去太快，怕里面味道太浓，自己受不了。
开门的乃是一个老人，一个身材佝偻的老人，脸色蜡黄蜡黄的，皱纹多得就像黄土高原上的沟壑，却偏偏还残留有几个女人的红唇印。
屋子里还算暖和，老人只穿着裤衩来回走动。
他拿起一个暗黑暗黑的茶杯，给唐小川倒了一杯冷开水，然后拿过一大堆零乱的衣服，就在唐小川面前毫无顾忌的一边穿衣服一边喘息着说道：“我还以为手续要办多久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唉，真是阎王催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啊！”
唐小川饶有兴趣默默地看着老人，他从小在宫中长大，这些年和这外公少有见面，他实在想象不出，自己那个身材魁梧强壮有力，曾经在西北战场上搏杀过数百名敌人，积累军功至熊威将军的外公姜振海居然已经变成了现在的佝偻模样，瞧他瘦弱的身体似乎风吹就倒，如非亲见恐怕当面他都认不出来了。
一时间百感交集，他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意识到了唐小川的讶异，佝偻的老人含浊不清的咳嗽了一下，惨然笑道：“变了，都变了，你变大了，我也变老了，唉，又能怎么样呢？”
唐小川四面看了看屋子里的摆设，地上只有七八件行李，屋角烧了一盆木炭，其他东西都没有。床上也没有什么床上用品，只有一张床单还算干净，只是在这深秋时节是不是太单薄了一点？正在疑问间，老人已经穿好衣服，朝外面吩咐道：“把东西拿进来吧！”
不多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仆手里端着一个托盘，身后跟着两个壮汉，走了进来。
“这里是一张金卡和一百一级妖核，都是你母亲让我转交给你的，我也没有什么特别要交待的，旦夕祸福就看你自己了，宁安城……不简单，只是我可要告诉你，什么都是虚的，活着！才是道理。”姜振海懒懒散散有气无力的说道。
唐小川心道，关心就关心呗，还绕个弯子，不过毕竟为他好，他也不会不识好歹，回道：“我知道了。”
老人转过身，背对唐小川，似乎不想再看见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那就滚吧。”
闻言，唐小川莫名笑了笑，“我离开了，老头子，你自己也要多保重。”
“废话不少，先顾好你自己再说吧。”唐小川的话，老人似乎并不领情，一脚飞踹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