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面前如险峰般的阻碍,在晏宁心中如履平地。
他无视重重迷障,无视世人的眼光,身份的悬殊,他只看向他眼底。
是啊,很想要,很想得到。
想的都成了心病。
晏宁站在那里,无视他的矫情和挣扎,无视他的自厌和自弃:你看,都送给你,你怎么样都可以。
他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触碰到了,就再也忍不住。
他何尝不想据为己有,他心底也翻滚着无数自私又暴虐的欲念。
他望向他的目光澄澈又勇敢:是你的了,你想怎么对待都可以。
你可以得到。
他不怕受伤害,他这样信任你。
萧惜突然清醒了一瞬,晏宁早已失去了意识,只是手臂还紧紧缠在他身上,眼角挂着泪珠,身上全是被欺凌过的痕迹。
他小心地吻他身上的痕迹,心底藏着隐秘的快乐:你看,他是你的了。
他再也不能回到故乡,他要永远陪着自己留在这蛮荒之地了,他恶毒的想。
他口中的父亲兄长,姐姐妹妹,眼里却只能看向他了。
月色潜映入少年眸中,从不辨神色的黑沉到盈盈欲滴,他将他揽在怀里,小声喃喃道:对不住……
都是我的错。
晏宁清醒了一阵,萧惜喂了他一口水,又昏睡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黄昏。
他近两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也不觉得饿,拥着被子趴在榻上,脸上还有些魂不守舍。
萧惜一脸愧疚,喂他吃了一碗稀饭,也不知道他吃饱没有,晏宁垂着眸摇摇头,又把自己摔到被子里。
萧惜探手进来,试了试他的温度,晏宁脸上的温度却陡然升高了几度,萧惜一愣,把他从被子里挖出来,晏宁死死地扣住被子,死活要把自己埋进去。
萧惜道:“你发热了,给我看看伤口。”
晏宁把自己捂在被子里,瓮声瓮气道:“没有。”
他哪里比得过萧惜的手劲,眼看就要被他从被子里挖出来,只好露出两个眼睛来,眼神是浮的,飘在空中不知道在看向哪里,颤声道:“真没有。”
其实真的很痛,但晏宁突如其来地开始害羞了,实在不想在清醒的时候给萧惜看。
他平日里大胆直白的很,可是他怎么知道这件事这么痛这么羞耻啊。
不知者无畏,他现在又开始后悔了,牵手不好吗,亲亲抱抱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件事,晏宁只垂着头看垫被上的绣花,心中全是悔意。
一朵一朵的梅花绣得格外精致,白的,粉的,红的,单瓣的,复瓣的,这床被子晏宁睡了这么久,却第一次看得如此仔细。
不知道是姐姐绣的,还是柳无双绣的。他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着。
萧惜还在看着他,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他小声道:“你不要看着我了。”
能不能留点时间给自己悄悄地难为情啊。
那只手还搭在他额上,晏宁倏然惊叫一声,整个人都被翻过去了,一只手死死按住他,对他的挣扎都熟视无睹,另一只手褪了他的短袴。
晏宁从来没有这样羞耻又委屈过,眼泪哗地落了下来,
眼泪一开闸便收不住了,晏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萧惜愣了,不知所措地把他抱起来,扣到怀里一下一下的抚他的背,晏宁一抽一抽,话都讲不利落了:“你怎么可以……嗝……怎么能这样……”
萧惜手足无措地拍着他的背,低声道:“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晏宁短袴都没有拉好,身子随着他一哽咽一抖,萧惜左手颤抖着把被子拉上来,把他包在里面,用额头确认了一下他的温度,小心吻去他的泪,把他揽在怀里轻轻的安抚。
晏宁躲着身后那一只手,却是向萧惜贴得更紧了,他小声啜泣着道:“我说你可以不那么温柔,可是也不能这么不温柔啊。”
萧惜道:“对不起。”
晏宁摇摇头,在他身上胡乱蹭掉眼泪,伸出手来抱紧他,脸颊贴着他的脸颊,少年的脸颊温热,萧惜的却有些微凉,是一个最亲密无间的姿势。
昏黄的日光透过窗棂,光影斑驳,岁月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