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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妘只是披了件斗篷理了理发型就急匆匆地赶往柳府,虽说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但总比失约无信被人抓住笑话地好。

果然,到了柳府通报一声就进去了,领路的婆子还不忘对着关妘道:“小姐恭候您多时了。”

关妘笑着点头,也没有解释说明,就只是跟着那婆子来到了她经常集会的那个小花园里,亭子中,柳曼柔坐在椅子上手执一卷书翻看着,阳光洒在她的睫毛上,照得她整个人熠熠生辉,关妘不禁感慨:真是一位美人啊!

走进亭子,柳曼柔就抬起头,关妘福福身道:“妹妹来迟了,还望姐姐恕罪。”

柳曼柔放下书卷扶起关妘道:“无事,姐姐这本书还没有看完呢,妹妹来得不算迟。”

关妘听到这话,刚刚进来看到柳曼柔仙子一般形象瞬间崩塌了,瞄了一眼桌上翻了大半的书心里叹了口气,这人真是长了一长巧嘴啊。

“那姐姐可决定了,真的要学武?”关妘忽视先前的所以不愉快问道。

只见柳曼柔笑着点点头,看上去依旧波澜不惊,“曼柔虽然水袖舞还拿得出手,但无奈体力微弱,想要增加水袖的长度却迟迟没有效果。”接着又搀起关妘的手道:“那日在何公子的弱冠礼上有幸看到了妹妹的表演,那锦缎飞舞是真真地好,得知妹妹武艺一绝后姐姐就想,是不是如果姐姐能学个皮毛,水袖舞就会有所进展了,这才开了口麻烦妹妹往我这里跑一趟了。”

关妘听了点点头,不知刚才柳曼柔那番话是在损她,还是在夸自己,又或者边损她边夸自己,“姐姐放心,妹妹一定尽力。”

柳曼柔去屋子里换衣服,关妘除去外面的披风递给茴香,活动着身上的筋骨,待柳曼柔再出来的时候关妘无语了,这穿这么一身繁复的衣裙是做什么?

柳曼柔施施然走过来解释道:“曼柔对于那些都不甚精通,爹爹也不让曼柔碰那些刀剑,所以家中也没备着劲装,姐姐就想,若是为了提高水袖舞,那穿着这衣服是不是能事半功倍呢,就自作主张穿着这衣服来了。”说罢还小心翼翼地抬头问了一句:“不知妘儿妹妹意下如何?”

关妘笑笑,意下如何?你都穿来了还问我意下如何。自作主张?你自作主张的事情还少吗,当初她上台表演不就是你推上去的吗?嘴上说着要学武,实则是让她这个只会碰那些刀剑的人教她跳舞,还是水袖舞,你这是在为难我关妘!

柳曼柔见关妘不回答,皱眉问道:“是姐姐说得不对吗?”接着眼眸低垂,佯装自责道:“都是姐姐的错,不该那么自以为是的。”

关妘却笑着拍了拍柳曼柔的手,笑得人畜无害:“姐姐怎么能这么想呢,习武之人,若是没有这个觉悟,是长久不了的,姐姐想得这么周到,妹妹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姐姐呢?”

柳曼柔眨眨眼,不太明白关妘的意思,但看着她那笑容,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姐姐之所以甩不起四丈的水袖最大的原因就是臂力太小。”关妘拿着一段四丈长的绸缎甩出去道:“而练习臂力最好的办法就是增加她的负荷,突破自己目前所能承受的极限。”

接着,柳曼柔水袖挥舞,不停地变换动作,关妘突然说了一声:“停!”

柳曼柔不动,维持着那个手臂上扬的动作,关妘点点头,“我给姐姐制定的方法就是先练习臂力。”

柳曼柔眼中含笑听关妘的讲解,这个动作是水袖舞中最基本的动作,几乎不需要什么技巧,这真有效果?

不过她的这个想法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血液回流让她的手有些酸,刚刚想放下关妘就过来道:“姐姐可是累了?不应该啊,这种动作就算是刚刚习武的人也能坚持上一会儿的,姐姐从小就练习水袖武,起码得再坚持一会儿的啊……”

柳曼柔听了这话脸色一僵,手又摆回原来的位置笑道:“不累,只是这点体力还难不倒姐姐我,只是刚才有只蚊子,就晃了晃。”

关妘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了一声道:“那就好,姐姐不用担心,妹妹我再你身旁看着,绝对不会让蚊子近你的身的。”

说罢,关妘就在柳曼柔的周围晃了起来,弄得柳曼柔连偷懒的机会都没有,感觉胳膊越来越酸,只能和关妘聊天转移话题:“妹妹刚才说曼柔想得周到,不知是怎么个周到法?”

关妘扬眉道:“因为这身衣服要比我这劲装繁复得多,自然重量也要重的多,所以举起来也要更费力,妹妹正愁拿什么增加些重量,姐姐确实瞬间解决了妹妹的苦恼,这不是想得周到是什么。”

柳曼柔心头一梗,僵硬地回道:“妹妹不用客气……姐姐也是求学心切了。”

关妘嘻嘻一笑转到柳曼柔身后挥开一只蚊子,“妹妹还给这方法起了一个名字。”

柳曼柔强忍着酸困的胳膊问:“什么名字?”

“置之死地而后生!”关妘贼笑着,只是站在柳曼柔是身后她看不见她,“今日之后姐姐可要坚持,不然是没有效果的。”

柳曼柔听了强笑道:“妹妹放心,姐姐一定会坚持的……只是胳膊现在确实有些酸了,不知可否放下了歇一会儿?”

关妘又转回柳曼柔的身前摇摇头,“若是半途放弃可是没有效果的。”接着又神秘兮兮地低声道:“妹妹有一个方法,能够现在毫无痛苦地坚持,是不传之秘,姐姐要不要试试?”

柳曼柔感受了一下自己快要废掉的胳膊连忙道:“妹妹若是愿意,姐姐当然想试试。”

关妘勾起嘴角,在柳曼柔身上点了几下,她瞬间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了,那酸困的感觉也没有了,只不过双臂依然高高地举着,“妹妹这是什么方法?”

“点穴法。”

柳曼柔浅笑道:“是个好办法,姐姐现在没有酸困的感觉了。”

关妘叹了一口气道:“是啊,如果没有什么副作用的话,真的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柳曼柔提着心问:“什么副作用?”

关妘撇撇嘴,漫不经心地说:“就是这个方法必须持续一段时间才行,不然是解不了穴的。”

柳曼柔心里打着鼓问:“不知是多长时间?”

关妘张开大大咧咧的笑容:“也就一炷香的功夫。”

在柳曼柔心里,这样举一炷香的时间会有什么后果她是不知道的,而关妘却是明白其中的奥妙,就算被点穴了,她肌肉依然是紧绷着的,虽然这一炷香的时间没有了感觉,可一但穴位自行化解,那种酸软无力之感可不是好消化的。

柳曼柔还以为关妘真的对自己用了什么好方法,也就没有再管,和关妘说笑着。

柳曼柔:“妹妹可知今日人们聊得最多的是什么吗?”

关妘摇头,饶有兴趣地看着柳曼柔,只见她朱唇微启吐出几个字:“大幽最年轻的丞相。”

关妘僵了一下,想起今天下午的事情,合着千方百计把她哄过来的目的是套消息啊,何溯溆那个移动大桃花,走哪都有事,即便心里这么想,关妘的表情依然很自然,若无其事地问:“哦?外面都说什么了?”

柳曼柔温婉一笑道:“何公子这般年纪就有如此前途,人们都在议论这么好的公子哥得哪位官家小姐皇亲贵胄才配得上呢?”

关妘笑着应和,官家小姐?她是来提醒自己,就算以前父亲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但现在也不过是个商贾之女,配不上那位吗?

柳曼柔又舒了一口气,脸上带了几分动容:“不过,何相自小跟着陛下,儿时就显露出非凡的才能,但……”

关妘歪着脑袋等待柳曼柔的后半句,柳曼柔用掺杂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关妘一字一句道:“但即便何相才高八斗,依然有很多人在背后说闲话呢!”

“哦?不知说了什么?”关妘饶有兴趣地问。

柳曼柔为难道:“说何相年纪太小,无力执掌大权。”

关妘呵呵一笑,“姐姐,那些人嘴碎,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只要心怀天下,何相再年轻也定有所成。”

又见柳曼柔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说:“姐姐是觉得妹妹和何相从小一起长大,所以告诉你可能会有些用,外面的闲言碎语不少,知道了也不失是一件好事。”

关妘感觉自己的笑快维持不住了,只是见过一面就无条件信任,太直接了吧,“姐姐放心,妹妹也是个有分寸的人,做事前自是会拿捏一番的。”

才怪!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关妘掐着时间朝外面喊了一声:“来人,帮曼柔姐姐揉揉胳膊。”

茴香和另一个丫鬟走进来,只见柳曼柔维持着那个动作,关妘拖住她的胳膊慢慢放下来,柳曼柔的穴道差不多解了,只不过现在血液回流,恐怕是一时半会儿使不上劲,关妘扶着她坐到凳子上,让另一个丫鬟过来。

“你是曼柔姐姐的贴身丫鬟?”

小丫鬟应了:“奴婢知夏,见过关二小姐。”

关妘对她招招手:“去坐到另一边,我教你怎么按摩。”

知夏走到另一半却只敢站着,柳曼柔道:“坐下吧!听妘儿妹妹的。”

关妘捏着柳曼柔的胳膊指点着知夏:“这里需要用些力气,还有要懂得掌握节奏,你给曼柔姐姐按摩,一日三次,每次半刻钟左右就好。”说完拍拍柳曼柔的手道,“姐姐放心,第一天肯定会有些不适应,双手酸软无力都是正常的,姐姐只要相信我就一定可以成功的。”

柳曼柔白着脸笑笑,现在她已经感觉出来胳膊的不对劲了,奈何关妘一直都是好言好语地,她都没法反驳,只能应声。

晚上,关妘心情愉快地回到关府直奔大堂,都这个点了差不多该开饭了,累了她一天早就饿了。

刚刚踏进大堂坐下,就听见身后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妘儿这一下午都去哪儿了?”

关妘僵硬着回头,何溯溆靠着墙对着她笑,关妘跳起来指着何溯溆喊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祝语馨走进来皱眉道:“妘儿,不得无礼,大喊大叫地成何体统?”

关妘放下手瞪大眼睛无声地控诉着,关之闻大笑着:“老远就听到你的声音了,妘儿是遇上什么事情了这么高兴?”

关妘一溜烟跑到关之闻旁,何溯溆对关之闻施了一礼道:“妘儿是没有想到我还在这里,惊喜之余才大叫出声,并没有失了什么礼数。”

哇塞,头一次发现何溯溆的脸皮够厚的,惊喜之余?他的眼睛什么时候这么不好使,哪里看出来她是惊喜之余?惊吓惊讶惊慌失措,哪个也和喜字不沾边吧?

关之闻哦了一声,踱步走到桌前坐下,“小何待会儿还有事情和我商量,一来一去太麻烦了,就干脆在这里用完饭再说。”

关妘瞥了一眼何溯溆,挪到了他的对面,她才不想和这个人挨着坐,还得给他添菜布饭的,简直太麻烦。看他现在的表现,似乎是对今日下午的无礼之举忘的一干二净了!

用饭的整个过程,何溯溆都没有多看关妘一眼,全程不知道在和关之闻交流着什么,奈何关妘离的太远听不清楚,只能把气愤化作食欲往肚里吞。

关暮悄悄挪过来问:“二姐,你今儿个下午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跑了?”

关妘用力地戳着碗里的米饭:“没什么,就是想起来还有一件事忘了做了。”

关暮点点头自言自语道:“那何大哥又是怎么了?”

关妘一拍关暮的肩膀凑到他耳边问:“他怎么了?”

“何大哥在你走了以后去找庄大哥了,两个人比了五场。”

关妘皱眉问:“什么比了五场?”

关暮突然就来劲了,兴奋地说:“比武比了五场,而且是何大哥全胜,最后是庄大哥说不比了,说要回家练练,改日再找他比试。”关暮一脸崇拜地看着对面的何溯溆,全然就像一个小迷弟,“何大哥好厉害啊,好想再看看他的身手啊。”

关妘看着对何溯溆犯痴的关暮,又想起了今天柳曼柔的表现叹了口气,这个移动大桃花,都把她弟弟给钩走了,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道:“爹爹的功夫很厉害,你二姐的功夫也很厉害,你这个小家伙怎么只看得到他啊?”

关暮摸摸脑袋嘀咕着:“可何大哥的武艺比你高啊……”

关妘抽了抽嘴角,这个见异思迁的臭小鬼,见了武功比她高的人就忘了她了,又见关暮继续嬉皮笑脸道:“二姐你的武功是高,但是却是适合女子的,何大哥和庄大哥反而是适合我学的,所以我才去找他们的嘛……”

关妘又叹了一口气,连自己的亲弟弟都抛弃了自己,自己却还要去教别人跳舞,其中的差距简直不要太大。

对面正和爹爹笑着谈话的何溯溆,神色自然,全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想起今日下午的事,身下确实是有东西不对劲,拿头撞他是自己身体的自然反应,直觉告诉她再不出手会有大事发生,但若真是误伤,那岂不是误会了他?

一顿饭关妘就那样胡思乱想地度过了,又没怎么吃东西,再加上一下午的体力消耗,回了屋子以后没一会儿就饿了,茴香端着点心看关妘吃了大半盘又心不在焉的样子开口问:“小姐明日还去柳小姐那里吗?”

“嗯。”关妘目视前方眼神空洞。

茴香再试探着问:“那明日小姐可还要和庄公子比武?”

关妘抬起头换了个姿势道:“估计不来了,要来也是几日后吧。”

茴香见关妘有了些精气神又问:“为何?庄公子不是嚷嚷着要天天来吗?”

关妘:“因为和一个人比武比输了,说要回去练两天再来。”

茴香来了兴致,追问道:“是谁啊?小姐的武功就不弱了,庄公子和小姐难分胜负,哪位高人的武功这么高强能把庄公子弄成这样……该不会是老爷吧?不对不对,老爷应该不会对一个小辈出手的。那是江公子?也不对啊,江公子就算来了府上也是直奔大小姐那里,更何况现在大小姐的及笄礼快要到了,哪有功夫去和一个不相熟的人比武呢?”

茴香打量着已经有些坐立难安的关妘摸着下巴思量着,就在她张口道:“难不成是何……”

还没说完,关妘就激动地站起来高声道:“难不成是什么啊,他今儿个下午……你家小姐以后要苦练武功了,明日早些叫我,我先去弄弄大姐的衣服。”说完就一溜烟走回了里间,不给茴香追问的机会。

茴香看着紧紧关上的大门挑了挑眉,她家小姐真是从小一遇上和何溯溆有关的事就容易自乱手脚啊,表现得这么明显,她都不需要猜的啊!

关妘在屋里鼓捣着已经半成的襦裙,心思却完全不在那里,推开窗户看湖对面,灯火亮起,倒映在湖水上好像两个世界,一个清晰无比,却是可望不可即。另一个模糊不清,但似乎只要将手放入湖水中就能干扰到那个世界,荡起圈圈涟漪。只是这两个世界她都不曾看清,不曾摸透罢了。

“你呢?到底是什么样的?”关妘趴在窗子上自言自语着。

窗子下面,何溯溆拦下了要上去通报的茴香,只是抬头静静地看着独自踌躇的关妘,听到关妘的那句话不自觉地回答:“我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关妘低头,何溯溆正站在楼下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眨了眨眼确定自己出现的不是幻觉问:“你不是在和爹爹商讨什么事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何溯溆不语,眼中好像烧着一团烈火,火焰向关妘扑过去,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妘儿,好好休息。”

日后,涵之不会再把心思藏起来了。

关妘皱眉,看着楼下白衣胜雪的何溯溆问:“没了?”

何溯溆只是笑笑对关妘道:“妘儿,明日见。”说完就转身大步走向门外,任凭关妘在身后大喊。

茴香在门口候着,见何溯溆出来向他福了福身问:“公子可是说完了。”

何溯溆点点头又加了一句道:“日后对烛火方面可要多上些心,晚上灯一直亮着也睡不安稳。”

茴香愣了愣应声:“那是自然,每日睡前奴婢都要将蜡烛灯火悉数灭了才睡的,自是要灭了烛火才行。”

何溯溆想了想弱冠礼前每晚亮着的灯火问:“那之前你们都几时就寝?”

茴香抿了抿嘴,何溯溆看出了什么不对劲道:“无碍,但说无妨。”